“哟!沈大哥,兴业兄弟!”
刘三那张长满横肉的脸凑到炕边,皮笑肉不笑的,眼神却跟秃鹫盯着腐肉似的,那恶毒和嘲弄的劲儿,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咋还躺着呢?就这身子骨……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喽?”
他故意把最后那个字拖得老长,就跟一条又黏又腻的毒蛇似的。
张博文“艰难”地撑开眼皮,喉咙里发出像破风箱一样的咳嗽声,声音抖得都不成个调儿。
“咳咳……刘三兄弟……有啥事吗……”
沈兴业也“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们……就这么直接闯进别人家啊?”
刘三懒得再装了,脸色猛地一沉,彻底露出了地痞无赖的丑恶嘴脸。
“行了!说白了吧!这窑洞可是公家的!你们下放户住着,不合适!”
他大手一挥,唾沫星子都喷到张博文脸上了。
柱子马上在旁边附和,就跟条听话的狗似的:“就是!下放户就得有下放户的自觉!牛棚边上搭个草窝棚,那才是你们该待的地儿!赶紧滚蛋!”
再看二狗,他的目光就像那种黏糊糊的苍蝇,死死地盯着护着孩子的赵丽梅,上上下下打量,那淫笑从他烂牙缝里直往外冒。
“这窑洞,我们哥仨要了!正好,还缺个暖被窝的……”
话还没说完呢,他竟然伸手就去拽沈兴业的胳膊,想把人从炕上硬拖下来!
“你们想干啥?!”
赵丽梅尖叫一声,就跟那种被逼到绝路的母兽似的,一下子扑过去挡在丈夫身前!
“滚开!臭娘们!”
柱子狞笑着,伸手粗暴地一推!
“啊!”
赵丽梅惊呼一声,整个人踉跄着往后摔倒,怀里的婴儿被这大动静吓得哇哇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的,背上的大宝也滚到了地上,哭得那叫一个大声。
“汪——呜!!”
一道金色的影子“嗖”地冲了出来!
大黄的咆哮声已经不像是普通的狗叫了,而是充满了野性的低吼,它就像一道闪电,直接朝着柱子的脸扑了过去!
“找死!”
柱子反应倒是快,伸手抄起墙角的烧火棍,用力抡圆了,朝着大黄的头上砸过去!
大黄身子灵活地一闪,躲开了这要命的一击,不过它的攻势也一下子被挡住了。
再看炕上。
张博文和沈兴业的眼睛,瞬间被怒火填满,红得跟血似的!
沈兴业眼睁睁看着妻子被推倒,孩子在地上哭个不停,忠心护主的大黄还被打……
“轰——!”
理智的那根弦,“啪”的一下就断了!
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得跟铁似的,青筋从脖子一直鼓到额头上!
杀了他们!
杀了这几个混蛋!
这个念头在他们脑海里疯狂地喊着,震得他们耳朵嗡嗡响!
可那根叫“伪装”的枷锁,却死死地锁住了他们的灵魂——不能动!一旦动了,那就全完了!
两人只能在炕上“痛苦地翻滚”,喉咙里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嗬嗬”声,把满腔的杀意和屈辱,还有带着血腥味的唾沫,全都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主要是这动静闹得太大了,院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要是这时候暴露了,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以后的麻烦也多得很!不然的话,父子俩真想当场就拧断他们的脖子,直接把这几个人渣扔到空间里,让他们从这世界上消失!
“救命啊!有人抢东西还打人啦!”
赵丽梅挣扎着爬起来,抓起墙角的砍柴刀,啥都顾不上了,朝着那三个人胡乱挥舞,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杀人啦!刘三他们要杀人啦!!”
这凄惨的哭喊,就跟一把锋利的刀似的,一下子打破了村尾的安静。
几个刚下工的村民往这边一看,脸色“唰”地就变了!
“不好!刘三那几个无赖又在沈家闹事!”
“还动手打女人孩子!快!赶紧去队部找李队长!”
……
队部这边,李队长正和沈君兰、王老头一起,借着煤油灯的光,一张一张地数着卖膏药换来的毛票。
一个村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跑得气喘吁吁的。
“队长!不好了!刘三、柱子、二狗……在沈家窑洞抢房子!还……还打人!赵丽梅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