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玉扒拉开草丛,眼睛死死盯着墙角那几块没人要的石棉瓦。
其中有一块都风化得不成样子了,边缘轻轻一掰就碎。
她眼睛里一下子冒出光来,动作就跟那种出来找吃的野老鼠似的,“嗖”地一下窜过去,扯下一大片泛着灰白色光泽的石棉纤维。
她掏出张纸,把纤维包起来,又捡起块石头,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下去!
顿时,细碎的粉尘飘得到处都是。
沈君兰看到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变成了针尖大小!
石棉!
这玩意儿就是无数肉眼根本看不见的玻璃针啊,一旦被吸进肺里,就会一直留在那儿,带来数不清的痛苦,甚至能要人命!
秦怀玉这是想毁了这几缸药啊!更想害所有用这些药的人!
沈君兰心里杀意腾腾的,可脸上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她悄悄把意念探出去,紧紧锁定了水缸上那块厚厚的木盖。
“王老。”
沈君兰从里屋探出头来,声音听着挺平静,可透着一股让人没法拒绝的催促劲儿。
“我好像瞅见李队长往地里去了,您替我跑一趟,问问他上次说的农具补贴的事儿,这事儿挺急的。”
王老头正守着药缸呢,一听这话,马上站起来:“哎!这确实是大事,我这就去!”
说完,他脚步匆匆,朝着大队部相反的方向走了,压根没注意墙外有啥动静。
这下,院子里没人了。
这可是沈君兰故意留给秦怀玉的,唯一的机会。
沈君兰退回里屋,可精神力却像一张大网,把秦怀玉整个罩了起来。
墙外的草丛剧烈晃动起来,秦怀玉一下子窜了出来!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包要命的白色粉末,眼睛里闪着那种扭曲的快意,一个箭步冲到墙下那个破口处,踮起脚,胳膊使劲伸长,把纸包对准其中一口水缸,猛地往下倒!
就在粉末往下落的那一刻,沈君兰的精神力瞬间发动!
“嗡——!”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抓住了缸口的木盖,就差那么一点点,精准地移到了缸口上面!
“咚!”
传来一声闷响。
绝大部分石棉粉末,都洒在了厚厚的木盖上!
只有一点点粉尘,飘在了空气里。
这突然的动静,把做贼心虚的秦怀玉吓得差点魂都没了!
她以为被人发现了,手里的空纸包“啪”地掉在地上,想都没想,转身就钻进比人还高的草丛里,连滚带爬地跑了!
几乎就在她消失的同一时间,沈君兰“哗啦”一下推开门,对着院子外面大声喝道:
“谁在那儿!”
这一嗓子,立刻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不远处的李队长和刚从地里回来的几个社员也听到了动静,马上扛着锄头跑了过来!
“沈大夫!出啥事啦?!”李队长跑在最前面,满脸都是紧张。
大伙冲进院子,就看见脸色冷冰冰的沈君兰,还有一口盖着木盖、木盖上洒满白色粉末的水缸。
“刚才有人在墙外偷偷摸摸的,我一喊,人就跑了!”沈君兰指着墙外,声音里透着后怕。
李队长马上带着人冲出院子,就看见草丛深处一阵乱动,哪还有人的影子。
地上,就留着一个皱巴巴的空纸包,还有几个乱糟糟、根本认不出来的脚印。
“跑了!让这混蛋跑了!”一个年轻后生懊恼地捶着大腿。
回到院子里,大伙看着那片特别刺眼的白色粉末,都围了上去。
“队长!这是啥东西啊?看着咋像白面呢?”
“有人往沈大夫的药里下毒?!”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人群一下子炸锅了!
愤怒的声音大得都快把医务室的屋顶给掀翻了!
“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干的!”
“那可是咱们的救命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