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抓到他,非得把他腿打断不可!”
沈君兰走到水缸边上,声音冷冷地说道。
“这不是毒药,是石棉灰。墙角那些烂了的石棉瓦捣碎了,就是这东西。”
她看着大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东西要是吸进肺里,会得治不好的痨病。要是混进膏药里贴在身上,轻的话皮肤会烂掉,重的话毒气进到身体里,能要人命!”
“嘶——!”
大伙倒吸凉气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的眼神,一下子从愤怒变成了深深的恐惧和恨意!
这可比下毒还狠啊!
“快!看看膏药!”来晚了的王老头带着哭腔,指着水缸,“膏药……膏药怕是毁了!”
他哆哆嗦嗦地揭开另一个缸盖,水面上果然飘着一层淡淡的粉尘!
这下完了!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可沈君兰却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那个被投毒的木盖子,在大伙的惊呼声中,双手直接伸进冰冷的水里!
“沈大夫!小心毒灰!”
沈君兰就跟没听见似的,稳稳地托住装着膏药的陶盆,一使劲,把陶盆从水里整个端了出来!
其实,精神力形成的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早就把膏药给护住了,所有污染物都被挡在了外面。
她用袖口很快、很隐蔽地把膏体表面拂了一下,然后把陶盆高高举起来,对着阳光!
那深褐色、像凝脂一样的膏药,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事,还没被弄脏!”沈君兰说道。
大伙刚还觉得像掉进了地狱,这一下子又跟到了天堂似的,忍不住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保住了!沈大夫把药保住了!”
李队长看着这一幕,又是后怕又是气,他紧紧攥着那个纸包,咬着牙说:“到底是谁!心肠这么毒!”
“还能有谁!”刘二狗他娘扯着嗓子大声说,“昨天就那帮知青眼红沈大夫分了二十斤肉!特别是那个秦怀玉,那眼神凶得跟刀子似的!”
这话一说出来,马上引起了大伙的共鸣。
人群里,有几个知青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就在这时候,秦怀玉从人群外面挤了进来,她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脸上还沾着草屑,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出……出什么事了?我刚才在地里干活,听见这边吵吵嚷嚷的就过来了……”
她看着院子里这阵仗,特别是那缸盖上的白灰,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震惊和害怕的表情。
“天啊!这是谁干的?太坏了!”
刘二狗他娘早就看这个城里姑娘不顺眼了,指着她鼻子就骂:“就你嫌疑最大!懒牛懒马屎尿多,动不动就溜出去解手的,你还装啥装!你脸上还有草呢!”
“我……我刚从草多的田埂上跑过来,沾上草咋了?”秦怀玉眼眶一红,委屈得眼泪直掉,“刘大娘,你不能看我不顺眼就平白无故冤枉人啊!你有啥证据吗?”
这一句话,把大伙都问住了。
是啊,证据呢?
没人亲眼看见是她干的。
李队长脸色铁青,他心里当然也怀疑是秦怀玉干的,可就凭一个空纸包和几句猜测,根本没办法定她的罪。
看着秦怀玉那副可怜兮兮、眼泪汪汪的样子,他只能恨恨地把纸包收起来。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明明白白!”
人群慢慢散开了,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沈君兰一声不吭地把膏药换到一个干净的水盆里,自始至终,她都没看秦怀玉一眼。
但是她的精神力,清楚地察觉到秦怀玉转身的时候,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冷笑。
跑?
沈君兰的眼神冷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这次算你运气好,没抓到你。
但你不该打我药的主意。
这笔账,咱们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