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李落殇没疯自己都要疯了。
“李落殇！”
李落殇身体一顿，好像反应不过来一般，木讷地转身，看见贺志冲过来，嘴比脑子转的快，“你别动，小心摔倒”，他快步走过去想扶贺志。
“你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贺志看到他脖子锁骨上也全是伤口，心脏像被人挖出来绞成碎片，跟他一起血肉模糊，不敢拉他的手臂，托着他的腰想把他抱起来。
李落殇像心脏骤然停跳了般也泄了力倒进他怀里，然后直直从他怀里滑跪坐在地上。
好累，终于累了，连他自己都以为他永远不会累。
终于可以休息了。
这道无解的题，或许他死了就可以化解了。
半昏迷间他听见了哭声，他用尽力气睁开眼，看见贺志眼底一片血红，脸色白得吓人，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贺志托着李落殇的腰想把他抱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手就是使不上劲，试了几次他腿软打颤站起来又跌了回去。他抱着李落殇一起坐在碎片里，声音沙哑，“怎么了呀？你怎么了？怎么我出门一趟你就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吓我行不行……”
李落殇抬手摸摸他的脸安抚他，语气很温和，“我没事，别怕。”
温热的指腹擦掉他的眼泪，李落殇头埋在贺志肩头，声音染上压抑的哭腔，每个字都说得他心口抽疼，“他……他订婚了，我们分……分手了。”
贺志紧紧搂着他，声音哽咽哄道：“没事呀，没事的，还有我呢，还有我们呢，啊，没事，没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打电话问问好不好？”
李落殇摇了摇头，“是真的，我不怪他，理解他，我知道他没办法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太难过了，太疼了。”
他知道，杨尘寰肯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离开自己。
他也理解祁宗铭的难处，知道他别无选择，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让他们都放弃他。
贺志不说话，只是用力抱紧他，他想不管李落殇想做什么，他陪着就是了。
眼泪开匣以后就收不住了，过了很久，他才小声说：“我们回家吧好不好？我想回家。”
“好”，贺志拼着力把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他知道李落殇现在不会去医院的，从书房拿了碘伏和纱布帮他把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你看你像不像个木乃伊？”
“猫别忘了”，李落殇说。
“我知道”，贺志把李落殇抱到李清浅的备用轮椅上，怕这样出去吓到别人，找了件外套盖在他身上，又给戴了个帽子，然后蹲下看着他，“你说会不会有人看到以为我是我干的，然后报警把我抓进去。”
李落殇没有回答他的话，灵魂出窍般失去了视力听觉，脑袋歪向一边神情呆滞。
贺志拿上药箱确认里面有退烧药，然后背着猫包推着轮椅出门，在车上打了个电话给李安然，让他请假来深圳照顾李清浅，又联系保姆麻烦她上门帮忙打扫一下家里。
土豆放出来就往李落殇身上爬，贺志帮他把座椅调了个舒适的位置，然后把猫放进他怀里，“傻猫，给我乖一点。”
***
祁宗铭九点不到就被刘叔叫起来去祠堂了，着急忙慌的洗个脸就出门了，手机都忘了拿，等下午有空了找手机给李落殇打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没拿。
晚上佣人帮他把手机拿来，打电话却是关机的，“睡觉了？手机没电了？”点进微信看到李落殇的消息，他笑了，然后回复：“宝宝，早上太忙忘记拿手机了，你醒了直接给我打过来，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实在太想李落殇了，刚想打开监控看看，那边又叫他过去绕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