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规矩带劲！”霍老掌门突然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剑穗上的丝线，“当年我守云城时，就是因为信了伪装成难民的魔修，才丢了半座城。要是早有这样的演练，我那八百弟子……”老人突然住了口，抓起剑穗狠狠擦了把脸。
夜色漫上天罗阁时，各门派的准备已经热火朝天。磐石门的弟子扛着阵旗钻进黑风岭，石掌门亲自在瘴气谷布下“回春阵”，阵眼埋的竟是他珍藏多年的暖玉——那是他女儿出生时，用第一块俸禄买的；丹堂的白胡子堂主熬红了眼，炼丹炉前摆着三排玉瓶，最前排的清瘴丹里，竟掺了他舍不得用的龙涎香。
叶风在峡谷两侧挂起莹白的夜明珠，光芒透过薄雾，在崖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楚瑶踩着冰棱飞到断魂崖顶，将枚传讯符嵌进岩石——这是紧急呼救用的，只要捏碎，她布下的冰镜就能立刻显现险情。
“你说他们能行吗？”楚瑶望着远处正在扎营的弟子们，篝火像散落的星辰。阿蛮正抱着雷鹏雏鸟，跟飞云剑宗的李狗蛋比划剑法，小姑娘的手腕还在发抖，却学得格外认真。
叶风突然笑起来，风灵珠在他掌心流转出柔和的光：“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并肩作战吗？在落风坡，你冻住了魔修的退路，却忘了给自己留条活路。”
“那你还不是差点被魔箭射中？”楚瑶挑眉，指尖凝出片冰花，“要不是我用冰封术替你挡了下，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两人相视而笑，夜风吹起楚瑶的发丝，拂过叶风的手背，带着冰晶般的凉意。远处突然传来欢呼，原来是猛熊长老的银月狼叼来了只迷路的小鹿，阿蛮正小心翼翼地给小鹿包扎被荆棘划破的腿。
“你看，”叶风轻声说，“他们已经开始了。”
三日后的黎明，实战演练正式拉开序幕。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黑风岭的薄雾时，阿蛮抱着“平民”木牌，跟着李狗蛋钻进了瘴气谷。女孩突然想起楚瑶教的口诀，将清瘴丹的灵力聚在鼻尖，竟真的在迷雾中辨出了方向。
断魂崖上，李狗蛋的长剑与“魔修”的弯刀碰撞，少年突然想起霍老掌门的话，将剑招化作流云般的弧线，借着罡风的力道旋身避开——这正是他融合了楚瑶冰灵力的新招。
峡谷深处，石掌门布下的“幻阵”突然启动，弟子们却没慌乱。个磐石门的小个子突然喊道：“跟着兽骑队的狼嚎走！猛熊长老说过，畜生的鼻子不会骗人！”
叶风和楚瑶站在主峰上，望着下方穿梭的身影，掌心的灵力不约而同地亮起。当第一组弟子护着五块木牌冲出峡谷时，朝阳正好跃出山头，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看来，我们都没选错。”楚瑶的冰灵力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映在叶风眼底，像落了场细碎的星雨。
远处的瘴气谷里，阿蛮的雷鹏雏鸟突然振翅飞起，断了的翅膀竟长出新的羽毛。小姑娘笑着追过去，怀里的木牌在风中轻轻摇晃，上面“平民”两个字，被晨光镀上了层温暖的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