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他胡说。” 我嘴上反驳,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走到院子里,晨光正好,梧桐叶上的露水折射出细碎的光。阿柴又跑去练铁莲花,“咻” 的一声,这次居然精准打在了靶心,他兴奋地喊:“头!您看!我成了!”
我笑着点头,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我一直渴求的认同,从来都不是 “一句表扬” 那么简单。红伶师傅的图谱批注,追风师傅的手册赠言,甚至阿柴的兴奋、百姓的欢呼、王捕头的改口,都是对我的认可。而这些认可的根基,不是 “谁的徒弟”“谁的女儿”,是我亲手破的密室,亲手抓的罪犯,亲手守的正义。
正想着,知府派人送来消息,说京城六扇门要调我去查 “江南私茶案”,是桩牵涉更广的官商勾结案,还附了封六扇门总捕头的信,说 “河间府盐引案办得漂亮,朝廷信得过你”。
拿着调令回到房间,我把木盒里的图谱、手册和爹的笔记摆在一起,三样东西在晨光里泛着温暖的光。绣春刀被我重新佩在腰间,刀鞘上的沙砾已经擦干净,映着我的影子 —— 不再是那个抱着复仇执念的小姑娘,而是能独当一面的捕头。
收拾行李时,发现老板娘送的布鞋放在床底,针脚细密;王捕头送来的值守记录压在桌角,字迹工整;甚至连那个小乞丐送的玉佩,都被我用红绳串起来,挂在了捕快牌上。这些细碎的痕迹,都是我 “存在” 的证明,比任何表扬都更实在。
“头,该走了!” 阿柴牵着马站在门口,马背上驮着我的行李,还有那把绣春刀的刀穗,在风里轻轻摇晃。
走出六扇门时,阳光正好照在牌匾上,“六扇门” 三个大字熠熠生辉。追风师傅和红伶师傅站在远处的路口,没有过来,只是挥了挥手。红伶师傅手里拿着新的暗器囊,追风师傅的腰间别着我给他买的酒葫芦。
我翻身上马,对着他们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勒紧缰绳:“驾!”
快马奔驰在官道上,藏青短褂的红布条在风里猎猎作响。怀里的木盒贴着胸口,能感受到图谱和手册的温度。我终于不再需要靠别人的认可来确认自己 —— 我的刀,护了该护的人;我的心,守了该守的正义;我做的事,对得起 “捕头” 二字。这就够了。
风掠过耳边,带着自由的气息。江南的私茶案在等着我,新的密室,新的罪犯,新的百姓,都在等着我。但这次,我不再是带着 “渴求认可” 的忐忑出发,而是带着 “自我确认” 的坚定前行。
因为我是林晚秋,六扇门的捕头,追风与红伶的徒弟,林正的女儿。
更重要的是,我是我自己 —— 一个为正义拔刃的人。
而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