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阿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盒子，“给你的。”
阿禾打开盒子，里面是枚木簪，簪头雕着朵小小的荷花，虽然雕工不算精致，花瓣的纹路却很清晰。“你雕的？”
“嗯，”阿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前几天看你总用根红绳系头发，就想着给你雕个簪子。可能……不太好看。”
阿禾拿起木簪，簪尖很光滑，显然是被反复打磨过的。她把它插进头发里，对着井水面照了照，荷花簪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很好看，我喜欢。”
阿竹看着她，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真的？”
“真的。”阿禾用力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竹篮里拿出个布包，“给你的。”
布包里是双布鞋，鞋面上绣着两株兰草，针脚细密。“前阵子见你鞋子磨破了，就做了双，你试试合不合脚。”
阿竹赶紧脱了脚上的旧鞋，换上新鞋，大小刚刚好。他站起来走了两步，笑着说：“舒服！比镇上买的还舒服！”
“舒服就好。”阿禾收拾起陶罐和竹篮，“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张婆婆该等急了。”
“好。”阿竹背起竹篓，里面的竹笋和草莓晃了晃，“我来背竹篮吧。”
“不用，不沉。”阿禾把竹篮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陶罐里的晨露不能晃，洒了可惜。”
两人并肩往竹林外走，阿竹手里拎着竹篓，阿禾挎着竹篮，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淡淡的水墨画。
快到村口时，阿竹忽然停下脚步，看着阿禾：“阿禾，等收完这季稻子，咱们就成亲吧。”
阿禾的脚步顿住，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吟：“你……你说什么？”
“我说，成亲吧。”阿竹看着她，眼神认真，“我已经跟爹娘说了，他们都同意。我想……以后每天早上，都陪你来接晨露，每天晚上，都给你雕木簪，好不好？”
阿禾抬起头，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还有头顶的蓝天白云。她忽然笑了，眼角有点湿润：“好啊。”
风穿过竹林，带来阵阵清香，陶罐里的晨露轻轻晃，像在为他们鼓掌。竹篮里的粗布上，那朵半开的雏菊，仿佛也在这一刻，悄悄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