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锋利的刀(1 / 2)

汴京城

三匹快马分别从不同的城门疾驰入京。

两老一青三个人,风尘仆仆,却马不停蹄直奔南衙。

老的是宗泽和张叔夜。

青的是李纲。

宗泽离开宴台村后又去别的地方当县令了,虽然越干越好,却永无升迁之时。

张叔夜早在几年前的“空黄”事件中就被贬去其他地方当官了。

所谓“空黄”就是中书省下达文书时,下一张空白文书,让

老张哪里干得出来这种事情,当时就急眼了,上书坚决反对,然后,他的开封府府尹就当到头了,直接被贬到了外地去。

至于李纲,这斯亚根就没有当官儿,这几年净在老家弄庄子玩了。

南衙是宋朝的中央办公机构。

北衙是宋朝的地方办公机松。

马路过门口的“元佑党人碑”时,李纲翻手从背包里掏出一只人头大小的单手锤,抡圆了一锤砸了过去!

“去你妈的!”

砰!

石碑应声而碎,碎成了齑粉。

这碑,是蔡京的刀。

也是北宋灭死的根本原因。

从赵佶上台后,就开始立这石碑。

第一次立元佑党人碑时,上面有司马光、苏轼等120个人名。

次年,慧星路过,被视为不详,赵佶下令毁碑。

第二次立元佑党人碑时,蔡京亲自写的文,名字缩减到98人。

次年,石碑再次被毁。

第三次立元佑党人碑时,碑上名字增加到了304人,细化罪状,立朝堂。

这意思,就是要你们遗臭万年。

这就是蔡京立威的手段。

而这也是赵佶完蛋的开始。

之后的朝堂是很有意思的。当官的上朝不说朝政,只说风花雪月,或者说,好好好,是是是。

因为你说朝政就会有意见相左,意见相左,一争执,那就是党争,党争是要被把名字刻在石碑上,让天下人观看的,我来当官又不是为了遗臭万年,干脆,咱们就都说那个青楼的女妓唱曲儿好听吧!

一锤砸碎那块象征旧日桎梏的“害人碑”后,李纲胸中块垒尽去,只觉一股沛然之气直冲顶门。

他看也不看身后纷飞的碎石,大步流星,目标明确,直奔南衙内最宏伟的那间办公房而去。

他像猛将冲锋陷阵。

“老夫早就想这么干了!!”

宗泽须发皆张,狠狠一脚踢开脚边的碎石渣滓,只觉得积郁多年的闷气随着这一脚宣泄而出,周身神清气爽,仿佛年轻了十岁。

“呵,虽不明就里,但该当如此!”张叔夜虽不如宗泽那般深知内情,但眼前这破旧立新的痛快劲儿,却让他莫名感到酣畅淋漓,抚掌大笑,也毫不犹豫地紧跟而上。

两位老臣相视一笑,眼中尽是默契与决绝,紧随李纲,三人如同一柄利剑,直刺南衙心脏。

最大的那间办公房内,蔡京正襟危坐,看似在批阅文书。

说来讽刺,官家赵佶“消失”后,他非但没有失落,反而觉得更加自在。再不用事事请示,再不用看那昏君颜色,这南衙,俨然已成了他的一言堂。

当然,女儿蔡如简再三告诫:做事,可以,但不许再伸手拿钱。

蔡京心中对此嗤之以鼻:呵,妇人之见!她怎懂得这世间运转的“道理”?办事不用钱,如何驱使下属?如何笼络人心?空口白话,岂能成事?这简直是取乱之道!

就在他盘算着如何绕过女儿禁令,继续维系自己权力网络时——

“嘭——!”

房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碎木飞溅!

李纲如煞神般大步踏入。

蔡京手中狼豪笔猛地一滞,一滴饱满的墨汁“啪”地落在摊开的文书上,迅速晕开一团污迹。

他眉头瞬间紧锁,压下心头不悦,抬眼看向来人,语气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与疏离:“你是何人?如此无礼!”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纲!”李纲声若洪钟,手中那柄刚刚砸碎了石碑的铁锤径直指向蔡京鼻尖,眼中凶光毕露,恶意毫不掩饰,“老匹夫,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滚出这里,要么,我一锤砸碎你的脑袋,再把你的尸首扔出去!”

别出去!

千万别出去!

李纲心中带着一丝期盼。

给我个理由,正好让我锤死你这祸国殃民的老贼!

蔡京面皮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多少年了,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这个突如其来的莽夫究竟是谁?他强压怒火,仔细打量李纲,只见对方虽年轻,但一身气质明显与常人不同。尤其是那股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暴戾之气,让他瞬间明悟。

是了,金府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