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叹道:“你心中有气也是应当的,毕竟……”
我生怕她接下来便要提及那更难以解释的“赠珠之人”,急忙截住她的话头:“县主,如今花灯盛会我已看过了。
思忖着再过几日便该启程返回南平了,这几日多有叨扰,禾禾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我想……今日便搬回驿馆居住,也便于收拾行装,还望县主允准。”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昨夜那诡异男子的来历,既然无从解释,不如及早抽身,避而不谈。
县主闻言似是怔住了,她全然未料到我竟会突然提出离去,眼眸眨动了几下,竟瞬间盈满了泪光,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
“是……是不是干娘何处招待不周,让你受了委屈,你心中埋怨干娘,这才急着要走?”
我心中顿时叫苦不迭,这真是从何说起?
我急于离开,分明是忌惮昨日那来历不明、手段莫测的男子,恐其再生事端,只想早早抽身,远避是非。
如今反倒被她误解成是因元熙之事负气离去,这其中的关窍,真是越描越黑。
我赶忙温声安抚:“县主您千万别多想!您待我极好,关怀备至,禾禾感激不尽。只是……只是离家日久,忽然有些想念爹娘了。”
我试图用一个最寻常不过的理由搪塞过去。
依常理,客人既这般说了,主人通常假意挽留一番,全了礼数便也作罢。
岂料县主听罢,竟止住了眼泪,一把拉住我的手,言辞恳切,甚至带上了几分哀求:
“禾禾,我知道这般挽留或许是强你所难。可再过几日,便是干娘的生辰,我……我年纪渐长,愈发盼个团圆热闹。
你难得来这一趟,能否……能否陪干娘过了这个生辰再回去?就当是全了干娘这点私心……”
我听着这话,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内心唯有无声哀嚎:您既知是强人所难,何必又说出口?
这般软语相求,情真意切,让我如何硬起心肠拒绝?真是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