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雷鸣茶'？\"邱莹莹轻声问，生怕惊扰了这株神奇的植物。
老人点点头，通过阿普解释：\"这棵树每年只开一次花，而且只在雷雨最大的时候。花开瞬间必须采摘，否则三分钟内就会凋谢。\"
齐墨已经开始拍摄，相机快门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邱莹莹小心地靠近茶树，发现那些闪电纹路摸上去竟然是微微凸起的，像真正的疤痕一样。
\"爷爷说，这棵树被雷劈过九十九次。\"阿普的声音充满敬畏，\"每次都能活下来，而且茶叶会变得更香。\"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落下，打在树叶上发出炒豆般的声响。
\"要开花了！\"阿普喊道。
邱莹莹瞪大眼睛，只见那些花苞在雨水中缓缓舒展，银色的外皮一层层剥落，露出里面金黄色的花蕊。
每一朵花开放时都伴随着微弱的\"噼啪\"声，像小小的雷鸣。
\"现在！\"老人从腰间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只能用银器采，其他金属会破坏它的灵性。\"
邱莹莹接过小刀，手微微发抖。雨越下越大，她的头发已经湿透，雨水顺着脸颊流进衣领。她深吸一口气，小心地割下一朵刚开放的花，瞬间，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像是烤熟的栗子混合着檀香，又带着一丝电流般的刺激感。
\"太神奇了...\"她喃喃自语，将花小心地装入特制的密封袋。
就在这时，齐墨突然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邱莹莹转身，看到岩壁后闪过一道人影——是网吧里那个商业间谍！那人手里拿着专业相机，镜头正对着\"雷鸣茶\"。
老人愤怒地喊了几句布朗族语，阿普脸色大变：\"他说有人亵渎圣树，会招来灾祸！\"
齐墨已经追了出去，邱莹莹想跟上，却被阿普拉住：\"不能追！雷雨天在悬崖边太危险！\"
又一道闪电劈下，这次近得让人头皮发麻。邱莹莹看到齐墨的身影在雨幕中时隐时现，而那个间谍慌不择路，竟然朝着悬崖方向跑去。
\"齐墨！回来！\"她大喊，声音淹没在雷声中。
千钧一发之际，齐墨一个飞扑抓住那人的背包，两人一起摔在泥泞的地上。相机脱手飞出，在岩石上撞得粉碎。
\"内存卡！快找内存卡\"
齐墨已经制服了那人，用摄影包带子反绑住他的双手。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混合着嘴角的血丝——刚才那一摔显然不轻。
\"看看这个。\"他喘息着递过一张工作证，上面的名字和照片正是\"山林印记\"的技术总监王志强。
邱莹莹没管他的话，先看了齐墨的伤，还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
邱莹莹这才冲过去，在残骸中翻找内存卡。
回寨子的路上，没人说话。
老人走在最前面，脸色阴沉得像此时的天空。邱莹莹小心地护着装\"雷鸣花\"的密封袋，而齐墨则押着那个垂头丧气的间谍。
快到寨子时，邱莹莹的手机突然有了信号，一连串消息涌进来。最引人注目的是樊胜美发来的一个视频链接——标题是《六旬老人一招制敌，疑似便衣警察？》。
点开视频，只见邱爸爸在欢乐颂店铺里，一个扫堂腿将鬼鬼祟祟的年轻人放倒在地，动作干净利落得像武侠片。
镜头一转，那人手里拿着相机，正在拍摄店铺的装修细节。
\"又一个间谍...\"邱莹莹哭笑不得。
曲筱绡发来语音：\"你爸火了！视频点击破百万了！网友都在猜这是什么神秘店铺，能让商业间谍前赴后继！\"
还有好消息，安迪发来的：「林森的专利初审被驳回了，理由是缺乏创新性。我联系了《第一财经》的记者，他们想做你的专访。」
邱莹莹一边走一边回复消息。
回到阿普家，已经一小时之后了。邱莹莹立刻开始处理那朵珍贵的\"雷鸣花\"。
她按照老人的指导，将花瓣分开，花蕊则用特制玻璃瓶密封保存。整个过程中，那奇异的香气始终萦绕在房间里，连寨子里的狗都好奇地凑到门口嗅闻。
齐墨去村委会借了卫星电话，向当地派出所报告了抓到商业间谍的事。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个布包。
\"老人送你的。\"他递给邱莹莹，\"说是采'雷鸣茶'的工具。\"
邱莹莹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把古朴的银质小刀，刀柄上刻着闪电纹路，和她今天用过的那把很像。
\"这太贵重了...\"
\"你是三十年来第一个被允许采摘'雷鸣花'的外族人。\"阿普走进来，手里端着热腾腾的姜茶，\"爷爷说说你身上有'茶灵'。\"
邱莹莹秒懂。
夜深了，雨依然下个不停。邱莹莹坐在火塘边，笔记本摊在膝上，记录着今天的发现。
齐墨在不远处整理相机设备，偶尔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
\"明天我要开始试验'雷鸣花'的配方。\"邱莹莹打破沉默，\"如果成功的话...\"
\"林森就算派一百个间谍也偷不走精髓。\"齐墨接上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不过，\"他的表情严肃起来，\"今天的事证明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你父母那边...\"
\"安迪已经安排保安了。\"邱莹莹揉了揉太阳穴，\"我爸倒是挺乐在其中，我妈说他年轻时练过武术，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齐墨轻笑一声，那道疤痕在火光中显得柔和了许多。他突然从背包深处取出一个小皮套，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把造型古朴的银刀，刀柄上镶嵌着一块暗红色的石头。
\"我祖父留下的，\"他轻描淡写地说，\"叙利亚大马士革的老银匠打的。明天如果还要上山，带上这个备用。\"
邱莹莹惊讶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我们需要银刀？\"
\"布朗族的茶文化我做过功课。\"齐墨收起银刀，\"只是没想到会用在...这种情况下。\"
邱莹莹的手机亮了一下，是装修工长发来的照片——欢乐颂店铺的招牌刚刚安装完毕，\"晨曦咖啡\"四个字在夜色中闪着温暖的光。
她突然觉得，无论林森派多少间谍，无论专利申请有多艰难，这条路她都会坚持走下去。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相信她的人——父母、五美姐妹、阿普一家，甚至...这个并肩作战的摄影师。
\"明天见。\"她对齐墨说，声音轻却坚定。
\"明天见。\"他点点头，熄灭了最后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