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残缺的左手按在胸口，那里是苏清漪魂光融合的位置，“是你们让我知道，为什么要抢回这条命——不是为了当什么雷帝，是为了站在你们面前，活成一个人。”
“轰——”
雷种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原本包裹它的漆黑外壳如瓷器般裂开，一抹比紫霄神雷更纯粹的金光喷涌而出。
那光里有药香，有丹火，有冰原的风，有海浪的咸，是秦尘走过的每一步，是他在乎的每一个人。
与此同时，地心之外，千里外的荒庙突然扬起尘土。
十年前那盏被秦尘留在供桌上的油灯，灯芯突然爆起三寸金焰。
素衣女子跪在蒲团上，白发被风掀起，露出额角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为他挡家仆的鞭子留下的。
她伸手接住灯焰，起身时带翻了供桌，香灰撒了满地。
“主人。”她提着油灯，一步步走出荒庙。
鞋底碾碎枯枝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灯，一直没灭。”
地心深处，秦尘突然转头。
他听不见声音，却能感知到那缕熟悉的气息——是小雅！
十年前他离开时，她才十五岁，此刻发间已染霜色，手中那盏灯的光，比任何雷都温暖。
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
仅剩的左手缓缓抬起，残损的三指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
小雅跪在地上，将油灯举过头顶，颤抖的声音混着抽噎：“当年您说，这灯替您守着回家的路……”
秦尘弯腰，用仅剩的三指托起她的下巴。
他看见她眼底的光，和十年前那个在柴房外塞热饼的少女一模一样。
然后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像很多年前，在丹塔外替她挡住嘲笑时那样。
雷种的轰鸣震穿地心。
那道贯通天地的紫金雷柱终于冲霄而起，撕裂苍穹。
雷光里，秦尘的声音带着十世轮回的沧桑，却又清冽如少年：“从今往后——我的雷，自己当祖宗！”
天际被雷柱撕开的裂缝中，隐约可见一片崭新的星空缓缓旋转。
星轨如雷纹，星芒似剑戟，仿佛在等待一位真正的帝王。
而就在雷柱撕裂苍穹的第三息——
天地突然安静下来。
东玄域的神木停止抖落金叶，西荒域的火山熄灭紫焰，北冰域的冰层不再开裂，南洋域的海妖集体抬起头。
所有生灵都望着那道直通天际的雷柱，直觉有什么比雷帝降世更震撼的事，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