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后的利兹湿冷得像一张还没擦干的铁板。秦川从训练基地出来时，天色已经全暗，基地外的灯光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映成一片晕开的金色。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回俱乐部，而是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向市中心的办公室。
楼层并不高，但夜晚安静得像与整座城市隔了一层玻璃。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维多利亚已经坐在会议桌前，边翻资料边喝着冷掉的咖啡。
“葡萄牙那边回复了。”她开口，“A bo 有兴趣跟我们合作，但强调不会改变他们对波尔图的报道。”
秦川脱下外套挂好，只淡淡应了一声：“我知道。”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急迫，反而像在确认一个本来就应该如此的事实。
维多利亚看着他，迟疑了一下：“秦，我们真的要在这时候进入媒体行业吗？这领域太敏感，英国媒体盯得很紧。你如果想影响英格兰国内的舆论……恐怕会有反效果。”
秦川轻轻笑了一下，语气平静得像在谈天气：“我从来没想影响他们。”
维多利亚怔了怔。
秦川走到窗边，看着外头湿冷却安静的街景，语气微低，却很稳：
“利兹联不用别人吹捧，也不需要别人维护。我们只要——”
他抬起眼睛，目光微微发亮。
“——不被针对，集火就够了。”
这句话简单，却像把锋利而冷静的刀，准确切在问题的核心上。
维多利亚沉默了三秒：“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是要让媒体帮我们说话。”秦川语速缓慢，却字字清晰，“我们要让他们没有再其他地方不会跟着攻击我们。”
他转身，指向桌上那一叠整理好的文件。
“葡萄牙的体育报，西班牙的纪录片公司，法国的战术节目制作团队，荷兰的青训纪录片工作室……这些都不是新闻舆论，它们做的是内容、纪录片、专题、数据分析。”
“他们不会替我们说好话，但他们也不会随便黑我们。因为我们是合作伙伴。”
维多利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秦川继续轻声说：
“英格兰媒体要骂利兹联，那是他们的有各自的立场，没必要改变。但只要欧洲其他地方有不同声音、有不同角度、有不同叙事——”
他抬起手指，轻轻落在桌面上。
“——利兹联就不会变成全欧洲的公敌。”
维多利亚忍不住笑了：“这倒很像你。你不需要朋友，但你不会给别人当靶心。”
秦川也笑：“在球场上我们赢，但在场外，我们必须至少保证自己——不输。”
他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份葡萄牙合作草案，轻轻翻开，动作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