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念,如同他怀中那柄从不离身的断剑,冰冷、坚硬,且日夜磨砺着锋锐的边缘。
三年的非人磨砺,是仇恨这唯一的薪柴。
在他灵魂的熔炉里熊熊燃烧,不计代价地压榨、点燃着他生命的每一分潜能。
或许正是这极致的痛苦与专注,激发了他深藏的天赋。
对于偷学来的那些残缺武学招式、零碎呼吸法门,他竟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领悟力。
他能在脑海中千百次地拆解、重组一个模糊的动作,能从几句残缺的口诀里,凭借本能捕捉到那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气感流转。
在无人指导、资源匮乏的绝境下,他全凭着一股不惜命的狠劲和对自身身体近乎残酷的压榨。
年仅九岁的石弃,体内气血竟已澎湃如潮,筋骨齐鸣,悄然冲破了那层无形的壁垒,踏入了后天四层的境界!
这身实力,在黑石镇这等偏僻之地,已足以被称为“高手”,足以在镇上开馆授徒,其力量与速度,更是远超那些寻常的衙役兵丁。
力量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带来了复仇的第一次契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嘭!”
一声不算响亮却异常沉闷的爆裂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王扒皮家那扇不算厚实、象征着他乡绅地位的大门,被一只覆盖着淡红色气血之力的稚嫩小手,轻易地震断了门栓,轰然洞开!
门内的景象,与门外的肃杀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曾经的恶徒头目,如今衣着光鲜的王扒皮,正与妻儿围坐在桌前饮酒吃肉,油光满面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白日里欺压良善、盘剥佃户得来的惬意与满足。
当看到那个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鬼魅般出现在门口、手持断剑、眼神冰冷如霜的瘦小身影时,王扒皮脸上的惬意瞬间凝固。
他先是愕然,仿佛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现的幻影,随即,一种源自记忆深处、难以置信的惊恐,如同冰水般瞬间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你……你是那个小杂种?!”
回应他的,不是言语,而是一道快如闪电、凄厉如朔风的剑光——
那柄锈迹斑斑、看似废铁的断剑,在石弃澎湃气血的灌注下,竟短暂地展现出超越凡铁的惊人锋锐,带着积攒了三年的恨意,直刺而出!
冷酷的杀戮,开始了。
但石弃没有立刻结果王扒皮的性命。
他要让这个曾视人命如草芥的仇人,亲眼见证,亲身品尝尽世间最极致的恐惧与痛苦。
他像一头从地狱归来的、最残忍的幼狼,身影在王扒皮妻儿老小惊恐的尖叫和哀嚎中穿梭。
那柄生锈的断剑,成了执行残酷刑罚的工具,他精准而缓慢地,在王扒皮绝望的注视下,将其亲人一个个虐杀。
断剑带着凄厉的风声,精准而冷酷地划破柔嫩的喉咙,刺穿温热的胸膛,削断痉挛的四肢……
黏稠的鲜血如同泼墨般飞溅,迅速染红了铺设着青砖的厅堂。
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几乎凝固了空气,与尚未散尽的酒肉香气混合,形成一种诡异而恐怖的气息。
王扒皮被石弃以特殊手法制住周身大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唯有一双因极度恐惧而几乎瞪裂的眼睛,被迫清晰地目睹着至亲之人一个个在眼前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