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再次扬起,寒光一闪,
“噗——”
又是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武大人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双手徒劳的想去捂住脖颈间喷涌的伤口,却只是徒劳,身体软软的瘫倒下去,与吏部侍郎做了伴。
狄尚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滴,看着武大人尚未瞑目的双眼,淡淡的补了一句:“既然渴了,就去喝点孟婆汤,润润喉吧。”
接连两位重臣,就在这象征着国家最高权力和法度的金銮殿上,被新君亲手诛杀,理由简单而粗暴——不敬。
这已不再是立威,这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恐怖统治。
狄尚提着血淋淋的匕首,转身,重新走向那高高的龙椅。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所有大臣齐刷刷的、如同被砍倒的麦秆般跪伏下去,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先前所有的质疑、不甘、算计,在这绝对的血腥与暴力面前,全都化为了乌有,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新帝登基——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的声音,这一次,充满了颤抖,却也前所未有的整齐和“虔诚”。
狄尚一步步踏回丹陛,重新坐回那张冰冷的龙椅。他俯瞰着下方黑压压跪倒的臣子,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用鲜血铺就的王座,注定无法安稳。但至少此刻,他用最直接的方式,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在这北境的朝堂之上,谁才是唯一的主宰。
至于以后……他握了握拳,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匕首的冰冷和血液的粘腻。
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次日早朝,金銮殿内的气氛与前一日截然不同。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使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压抑。
百官垂首,禀报声都比往日低了三分,再无一人敢直视龙椅上那位玄衣素麻、面色冷峻的新君。
议题进行到一半,是关于为先帝扩建皇陵。工部尚书正提心吊胆的陈述着预算,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摩擦的铿锵之音。
一名殿前侍卫统领快步上殿,单膝跪地:“启禀陛下!宫门外,大楚战王楚怀蘅,前来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