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承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微不可察地发紧。
五年前他把柯柠从出租车里拉出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死死地把草莓护在怀里。
从医院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草莓在哪儿。
席司承问她为什么那只狗那么重要,柯柠没解释,只说那是她最后一位“家人”。
江芯被他不咸不淡地凶了,有些委屈,“二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柯柠姐手肘上的伤.......”
“你先进去找焕焕吧,我去看看柯柠。”
说完不等江芯反应,就让另一个司机推自己上车。
赶到宠物医院时,医生说草莓没能救回来。
见柯柠魂不守舍地愣在诊疗室里,席司承心有不忍,正准备上前安慰几句,却接到了江芯的电话。
他压低声音回应了几句,挂断电话,操作着轮椅到柯柠身边。
“柠柠,我问过医生了,现在有宠物安葬,既然草莓不在了,我们就把他好好安葬了吧?”
柯柠没说话,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手术台上已经没了生机的小狗。
——喜欢就送你,别养死了。
——哥哥放心吧,我一定会特别小心地照顾它,保证不让它受一点点委屈!
——别叫我哥。
——不叫哥哥,叫什么呀?
——叫我名字,妄尘。
十几岁的柯柠小心翼翼地把小奶狗接到怀里,像是捧着什么贵重物品似的。
很长一段时间,柯柠连睡觉都要抱着它……
席司承见她如此,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毕竟养在家里四年。
“我刚才接到江芯的电话,说是焕焕因为受惊过度住院了。”
他伸手轻轻搭在柯柠手上,轻轻捏了下,“柠柠,等安葬好草莓,你跟我一起去医院看看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跟焕焕道个歉。”
“道歉?”
柯柠抬起红到发肿的眼眶,总算有了一丝反应。
席司承似是有些为难,“焕焕高烧不退,一直喊着草莓要咬他,那孩子受到的惊吓不小,况且当时你就在家里,不管怎么说,都是有责任的……”
柯柠难以置信,“席司承,江云焕可是用铁锤敲死了草莓啊!”
“那是因为草莓先吓到焕焕,焕焕自保而已,况且草莓今年都十二岁了,就算焕焕没有伤它,它也、”
他叹气,试图对她晓之以情,“柠柠,草莓它已经老了,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席司承,你有没有点人性?你明知道草莓对我有多重要!”
柯柠猛地抽出手,眼眶猩红,“席司承,草莓死的时候就在宠物间,林嫂根本没有把它放出来,是江云焕自己跑到宠物间招惹草莓的,你怎么能、”
“够了,柯柠。”
他难得露出一丝不耐,“焕焕才五岁,你跟一个小孩子较什么真?”
柯柠是律师,习惯性地复盘,可落在席司承眼里却成了大题小做。
“草莓已经死了,它再金贵也就是个动物,焕焕一个小孩子,他也不是故意、”
柯柠歇斯底里,“他都亲手虐杀草莓了,你还说他不是故意的?!”
“什么虐杀?那不过是自保失手而已,你还真打算让他一个孩子来给畜生赔礼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