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集体中了定身咒!连那些冲在最前方、体型犹如坦克、性情狂暴的巨大特级野猪拆迁工!都猛地刹住蹄子!巨大的鼻孔如同风箱般急剧翕张,贪婪地、疯狂地抽吸着空气中那弥天盖地的奇异浓香!
几头冲得最快的巨型野猪甚至连獠牙上挂着的敌人碎布都顾不上了,原地烦躁地打着转,粗壮的尾巴甩得啪啪作响,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意义不明的哼哼唧唧!那原本写满暴虐和毁灭欲望的小眼睛里,此刻竟然闪烁着一种近似……迷醉?渴望?被美食瞬间cpU干烧了的困惑?
“嘶——!是……是邢国方向!”传令兵抽动着巨大无比的鼻子,茫然地发出梦呓般的疑问,“邢国……城里飘出来的……香味?”
香味的来源地——太行绝壁之下,那刚被齐国军民豁开一个小口的巨大防空洞内。
巨大的天然溶洞被火把映照得一片通明。
洞内深处,景象令人瞠目结舌。
只见邢国几乎所有幸存的百姓!男女老少!脸上身上沾满了挖掘时沾上的灰尘汗渍,但此刻却围坐在几十个巨大的、临时用石板架起来的简陋“火塘”周围!火塘里跳动着温暖的火苗,上面架着的不是兵刃,是几十口临时找来的、大小不一、被烟熏得漆黑的青铜釜、陶釜甚至还有砸豁了口的大铁锅!
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着浓稠的、呈现诱人赤酱色的汤汁!翻滚的水泡不断地破裂,释放出更加霸道浓烈的香气因子!
更令人眼珠掉下来的是——翻滚的浓汤里,赫然炖煮着大块大块被烤过、炖煮得色泽深红、皮酥肉烂的……野猪蹄膀?!有些猪蹄上甚至还能看到稀疏扎手的硬毛!显然是新鲜打来的!
而每一个“火锅”旁,都堆着几包用麻布或油纸包着的粉末!一个临时被推举出来的邢国老工匠,正小心翼翼地往几口大锅里撒着这些粉末。他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对着旁边几个抱着碗、眼巴巴等吃的小孩,大声传授着“秘方”:
“……娃子们记住喽!这是齐国管相爷走前……特意留给我们保命的‘野猪变祥瑞’方子!看见没?”他拈起一小撮粉末,那粉末在火光下闪烁着金红诱人的光泽,“就这宝贝!一点点!配上山泉水慢火炖煮!管他什么山精野怪野猪蹄……一锅下去……立马变身香飘十里的‘仙猪蹄’!咱在这神仙洞里吃着火锅唱着歌……那狄人闻着味……嘿!急死那群饿死鬼托生的龟孙!”
整个巨大的洞窟里,弥漫着一种近乎荒诞的欢声笑语、浓郁的肉香,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诡异温馨?齐桓公和所有高台上看到此景的人,下巴集体掉到了地上。
邢国翻身战:差评榜榜首的逆袭!
邢国那新筑的、还没被邢侯祖奶奶牌位上掉下来的灰蹭过的崭新城墙下,气氛炸了。
不是喊杀声,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比狄人的野猪冲锋还凶!还猛!震得新栽的护城柳树都哆嗦!
邢侯姬某人,此刻哪还有半分抱着祖宗牌位哭唧唧的怂包样?他一身崭新——尽管针脚粗得能跑马——赶制出来的“天子特供级”(其实就是管仲让临淄库房连夜清仓大甩卖的)朝服,正以极其豪放的姿态,单脚踩在一个半人高、用新鲜出炉还冒着泥腥气的黄土夯成的土墩子上,对着城下黑压压一片人,激情喷麦!
手里挥舞的……竟然是一柄油腻腻、刚啃了一半的巨大烤野猪蹄膀!那蹄膀在阳光下油光锃亮,焦糖色的外皮上还沾着点点香料末儿,散发着诱人犯罪的香气!油腻的汤汁顺着他挥舞的手,甩得到处都是。
“……父老乡亲们!看看!睁大眼睛看看!”邢侯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暴发户独有的亢奋,对着城下那群刚刚经历灭顶之灾、此刻脑子还有点懵的百姓,以及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却眼神灼热的复国军战士猛吼:“那是谁?!嗯?!在咱祖坟冒……哦不!在咱家房顶都给削平的时候!在咱都快被刷成历史垃圾回收品的时候!是谁?!!是谁!!不计回报!!不怕被咱这一身差评拖垮信誉!直接砸锅卖铁!凿山挖洞!!硬是给咱这群‘死缓’用户砸出了个五星级防空洞!!!还把狄人馋疯了的野猪蹄都给炖熟了给咱加餐?!!”
他“嗷”一嗓子,啃了一大口蹄膀上的肉,腮帮子瞬间鼓胀如仓鼠,含糊不清地咆哮:“是——齐桓公!还有管相爷——!!!这!就是咱邢国!不!是整个中原——唯一认证!独家冠名!全五星好评不带刷单的——良心霸主!!!!”
话音未落!
“轰——!轰——!轰——!”
邢都内外!齐声炸雷!
“良心霸主齐桓公——!!!”
“管相爷千秋万代——!!!”
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差点把城墙刚砌上去的几块新砖头给震下来!连城头临时插上去、歪歪扭扭的齐国旗子都抖了三抖!
齐桓公坐在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看着下方群情激昂、恨不得当场掏心掏肺给自己刷爆好评的邢国军民,饶是他脸皮厚似城墙拐角,也觉得老脸有点发烫。他努力维持着霸主的体面,轻咳一声,刚想矜持地挥挥手,说两句“都是仲父之谋”之类的场面话……
突然!
城墙根下发生了一点小骚动。
一个满脸油彩、浑身裹着油腻破烂皮袍子的狄人小头目——估计是掉队被俘的——此刻正被几个凶神恶煞的邢国士兵像拖死狗一样从角落拖到城墙底下示众。那小头目灰头土脸,显然是饿得够呛,精神萎靡不振,但当他被拖到城墙根下时,无意间用他的羊皮靴子愤愤地、习惯性地踹了一脚城墙那簇新簇新、一看就很松软不解释、水分还没完全蒸发的黄土墩子……
“噗嗤——”
那凝聚了邢侯和众多军民一夜希望的新黄土墙,竟然……竟然真的被踹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松散的黄土哗啦啦流了下来,撒了那小头目一脸一身!
这一脚,踹得所有人都呆住了!
喧嚣的欢呼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死寂!
然后,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个被糊了一脸新黄土、刚啃了两口邢国士兵丢过来的冷硬面饼恢复了一点元气的狄人小头目,用他那嘶哑生硬、带着浓重口音的中原话,对着那新塌的小豁口,极其不满、无比愤怒地吼出一嗓子:
“他娘的!差评!!!!”
吼声响彻寂静的城墙根!
这还不算完!
那小头目似乎越说越来气,指着豁口,对着周围的邢国士兵和百姓,用尽毕生词汇控诉:
“太他娘的不专业啦!老子才踹三脚!!墙角就塌啦——!!!”他憋红了脸,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像是在指责一个严重不合格的产品,“这质量!够不上五星差评!!!根本不够格!!狄人专业差评师团!最低五星起评!!!你这玩意儿!差评都不够资格刷!!!!”
全场石化!
风吹过,新栽的柳树叶子沙沙响。
齐桓公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嘴角抽搐,仿佛听到了自己那“良心霸主”的金子招牌被摔在地上、还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的碎裂声。刚在防空洞里吃野猪蹄积累起来的好心情,瞬间清零。
站在齐桓公侧后方的管仲,依旧面无表情,如同万载寒冰。但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目光却骤然锐利如刀锋!瞬间锁死了那个还在指手画脚、不知死活刷下限的狄人小头目!
然后,管仲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清的极低声音,冰冷地、一字一顿地吐出判定:
“差评刷屏惯犯。账号识别:恶意攻击源头。封存期限——永久封存!”
几乎同时,反应过来的邢国士兵如虎狼般扑了上去!
霸业迷航:齐桓公的社死时刻与新副本开启!
卫懿公姬赤是被一阵惊天动地的猪嚎和人群惊叫硬生生震醒的。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那件耗费国帑、凝聚了他毕生美学追求的雪白鹤氅上——那是在他第三次试图与狄人拆迁前锋进行“美学谈判”、并主动披上鹤氅展示其价值时,一头冲得最欢、体型像小山包似的特级拆迁野猪,大概是被那身飘摇的白毛严重刺激到了某种生物本能,一个狂暴冲锋,用它那能把城门撞凹进去的坚硬猪头,直接撞在了懿公丰满圆润的侧腰上!
当时只听得“咔嚓嚓”一片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大概是肋骨),以及丝绸羽毛被巨力瞬间撕裂的刺耳“嗤啦”声!那件价值连城、圣洁无瑕的鹤氅,如同被扯碎的纸片般四散飘飞!大把大把柔软名贵的仙鹤羽毛如同冬日降雪,洋洋洒洒,混着懿公被撞飞时喷射出的几蓬凄艳血雾,在初冬寒冷的空气中飘荡,形成一幕诡异而奢华的死亡落幕场景。
再醒来时,卫懿公发现自己瘫软在一驾狂颠不止、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颠出来的破牛车上。身下垫着粗糙扎人的草席,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胸腔里火辣辣、钻心的剧痛。眼皮沉重得像压了千斤巨石,好不容易掀开一条缝,刺目的光线下,只能看到晃动的人影、杂乱的包袱、还有……车尾方向那惊天动地般的混乱烟尘和阵阵熟悉的、狂暴无比的野猪咆哮!
“君上!您……您可算醒了!呜呜呜……”老内侍涕泪横流的脸猛地扎到懿公眼前,又红又肿的眼睛里满是惊恐,“跑!快跑啊君上!狄人!狄人那群野猪拆迁工!追上来了!它们……它们说您拖欠拆迁补偿款!!差评已经堆得能砌城墙啦!要……要把您这身……嗯?”
老内侍的目光顺着往下移,落在了懿公破破烂烂、勉强蔽体的中衣外面——那里不知何时,竟然覆盖着一层更加奇异、简直触目惊心的“装饰物”!
那是他鹤氅的碎片?
不!那些残余的、最华丽的仙鹤翎羽(领口袖口那一圈最长的极品),此刻如同某种诡异的勋章或战利品,被人——也可能是疯狂的狄人拆迁头目——以一种极具侮辱性的方式,粗野地、密密麻麻地“缝合”在了他身上被撞破的袍服豁口处!用的是什么?
不是针线!
是生切下来的、还带着黏糊糊血丝的——新鲜野猪刚毛!又黑!又粗!又硬!像一根根插在破布上的黑色钢针!将那些名贵的鹤羽如同屠宰场标记般,深深刺入懿公破破烂烂的锦袍皮肉里!
此刻的懿公,形象之恐怖怪诞,远超任何魑魅魍魉!如同一尊刚从十八层地狱血污里捞出、又被野猪精强行披上破碎仙衣的活体祭品!
“啊——!!!孤的鹤氅——!!”胸口剧痛加上眼前残酷景象的双重打击,卫懿公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烈尖嚎,眼白一翻,身体猛地一挺,一股混杂着胆汁、污血和未消化奢侈点心的污秽物,从他扭曲的嘴角喷溅而出!随即,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不停颠簸的草堆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君上!!!”老内侍魂飞魄散!
……破败不堪的齐军营寨主帐外,气氛像是被冻住了。初冬的小雨淅淅沥沥,打在残破的旗帜和泥泞的地面上,更添萧瑟凄寒。
帐帘猛地被掀开!
齐桓公姜小白铁青着脸,大步流星地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高大健硕的力士,抬着一副极其简陋、用几根湿木头和破草席临时捆扎的担架!担架上是摊着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如游丝、但造型足以让任何胆小人做噩梦的卫懿公!那身挂满野猪刚毛和破碎鹤羽的“行头”,在雨水浸透下变得更加诡异,血污晕染开来,糊了一大片。
“竖起来!给老子竖稳了!”齐桓公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带着一丝破音,指着主帐大门口那片最显眼的泥泞空地吼道!
两个力士不敢怠慢,用力将担架一端杵进湿软的泥地里,另一端靠住帐门旁的立柱,将昏迷的卫懿公和他那身惊世骇俗的“装置艺术”,勉强支成了一个半立半靠、如同诡异稻草人般的“展示”造型!雨水顺着他那头不知被什么粘在一起的、掺杂了泥血鹤羽的乱发往下流淌。
齐桓公自己则淋着冰冷的雨丝,走到这片临时“展区”的正面。他深吸了一口气,让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似乎想浇熄胸腔里翻腾的怒火。但当他再次抬头,看向周围早已被惊动、密密麻麻围拢过来的诸侯使者、各国将士和流亡的卫国民众时,那双眼睛里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卫侯!”他突然咆哮起来,声音如同暴怒的雷霆,瞬间盖过了雨声!矛头直指那位半死不活、毫无知觉、被当成展品钉在众人眼前的卫懿公!那语气里的愤怒、鄙夷,如同淬了火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所有围观者的心头:“吾弟!”
他吼出“吾弟”两个字时,几乎喷出的全是唾沫星子!
“睁大汝的眼!竖好汝的耳!!看看!好好看看!!你治下的卫国!被你搞成什么鬼样子了?!”他猛地伸出手臂,狠狠指向周围破败的营寨、衣着褴褛的士兵、眼神麻木空洞的流民,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铁砧上的重锤,“差评!差评!还是他娘的差评!!!”
他愤怒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与雨水齐飞:
“不是狄人给的差评!是你家老百姓!是你家城池!!是你那被野猪刨了的祖坟!!联名投诉到你哥我这‘信用担保平台’——他娘的黑料如山啊!社稷信誉直接清仓下架!你还玩?!还玩你那套鹤氅防删差评的鬼把戏?!啊?!”他指着卫懿公身上那件混合着死亡与肮脏的羽毛猪毛袍子,手指气得直哆嗦,“狄人是差评师!但你!你他娘的是根源!是万恶差评的批发源头!!你刷掉差评的方式——就是用你那身骚包的鸟毛和这身野猪刚毛给百姓增加痛苦!给你的社稷挖坟吗?!”
暴怒的咆哮如同风暴过境,震得整个营区鸦雀无声!只有雨水敲打地面和残破旗帜的声音。
齐桓公发泄一通,胸膛剧烈起伏。雨水顺着他的王冠流下,滴落在他同样阴沉愤怒的脸上。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里只剩下冰冷彻骨的决断!他侧过身,不再看那具“耻辱柱”,声音也陡然沉凝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卫侯——伤重!需‘静养’!”
“孤!以‘尊王攘夷’平台最高管理权限!”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如同在天地间宣判,“即刻执行——”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面前一张张惊骇、茫然、复杂的脸,一字一句,如同寒铁铸就的律条:
“一、此账号(卫国)无限期冻结!原用户(卫懿公)永久封存!”
“二、启用——备用管理员账号:‘卫文公’(公子毁)!权限等级:战时紧急状态S级!任务目标:接管卫国所有‘数据与资产(百姓)’!全力执行——‘用户好评度恢复计划’!”
“三、重组所有残存资源!另起炉灶!重开账号!重建新都城——楚丘!国号!延用‘卫’!孤!亲自提供新项目——灭国重建扶植贷款(第一笔免息)!”
轰!全场再次被这冷酷而直接的裁决惊得一片死寂!随即,是压抑不住的低声嗡鸣和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不仅是废立,这是几乎撕破脸、赤裸裸地宣布对卫国的主宰!
角落里,公子毁(卫文公)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纤尘不染的粗布素袍,静静地站在那里。冰凉的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滑落。听完齐桓公那近乎宣判的裁决,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或悲戚,甚至连看都没再看那个半死不活挂在木架上的兄长。
他只是慢慢地、极其郑重地,对着那在泥泞风雨中伫立的齐桓公背影——
缓缓地!
深深地!
鞠了一躬!
直起身,目光清冷如寒潭之水,却带着一种新生的、不破不立的决绝!
齐桓公没有回头,他能感受到背后那道新的、冰冷而坚韧的目光。他迎着漫天冰冷的雨丝,望向南方那片阴霾沉沉的天空,仿佛要穿透雨幕,望向那更广阔的、必然遍布荆棘的霸业棋局。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吼,不知是叹息,还是新挑战前的战栗。
又或者,只是被这湿透的里衣冻得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