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沈南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帮别人参谋”。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脑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现在别说顾新华想投了，就连他自己都怦然心动！想加大投资。
字节跳动固然天才，但它的“逗音”模式，红杉能看懂，高盛能看懂，全世界的资本都能看懂。
而块手……在这份报告的描绘下，它是一个全新的，充满了无限想象力，且已经被市场验证了用户基础的超级蓝海！
继续追逐人人都看得到的字节，还是立刻转向，去挖掘这座储量可能更惊人的“金矿”？
万象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沈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但他却浑然不觉。那份关于“快手”的ppt，像一道魔咒，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老铁经济”、“下沉市场”、“直播电商”……
这些由方正“创造”出的新名词，每一个都精准地戳中了他作为顶级投资人的兴奋点，为他描绘了一片比字节跳动更狂野、更原始，也可能回报更惊人的新大陆。
他内心深处，那杆名为“理性”的天平，已经开始剧烈倾斜。
字节跳动固然优秀，但它是一道所有顶尖厨师都盯着的满汉全席。而快手，在这份报告的点拨下，变成了一座深埋地底、只有他一人知道入口的钻石矿！
这种诱惑，对于一个嗜血的资本家而言，是致命的。
于是，红杉资本内部，原定针对字节跳动的尽职调查和最终谈判，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短视频赛道的投研团队，被沈南下令调转枪口，以最高优先级，对“快手”进行全方位的秘密摸底。
资本的迟疑，是不会撒谎的。
这种微妙的变化，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反馈到了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明的耳中。
原本每日数个电话，积极跟进各项数据的红杉团队，忽然变得“客气”而疏远。原定于两天后的高层会议，也以“需要更多时间消化内部数据”为由，无限期推迟。
张一明心里“咯噔”一下。
他瞬间明白，出变故了。
前几日还热情似火、仿佛非卿不娶的红杉，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冷若冰霜的“前女友”。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份看似光鲜的投资意向。
资本的本质是逐利，而非钟情。红杉的犹豫，只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找到了“更好”的猎物。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天方资本雷打不动的热情。
陆泽言几乎每天都会准时出现，不谈估值，不谈条件，只是反复重申方正对字节跳动技术和未来的看好，那种纯粹的欣赏和信任，在这个冰冷的商业世界里，显得尤为可贵。
张一明的心态，悄然发生了转变。
就在这时，方正的最后一击，如约而至。
陆泽言接到了方正的电话，简短交流后，他再次走进了张一明的办公室，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张总，我们方总刚刚开了董事会，决定追加诚意。”陆泽言将一份全新的条款放在桌上，“最终报价，8.5亿美元，我们只要贵公司10%的股份。唯一的要求是，天方资本将是本轮唯一的战略投资方。”
8.5亿美元！
张一明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已经不是投资了，这近乎是一种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