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立刻警惕起来，快步走到他面前，叉着腰，质问道：“哎，你是哪个班的？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周建军认出她是谭玉的同学，好像叫张婷。
他正想着怎么开口，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宿舍门口传来。
“张婷，你跟谁说话呢？”
谭玉从宿舍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棉袄，领口和袖口都干干净净。寒风吹动了她的发梢，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清亮的眸子。
她的目光落在张婷身上，带着一丝询问。
张婷立刻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像是在告状：“小玉，这人在这儿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干嘛。”
谭玉的视线这才转向周建军，平静无波，像一潭深秋的湖水。
“有事？”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清冷冷的，在这寒风里更添了几分凉意。
周建军没有在意张婷警惕的眼神，他只是看着谭玉，将揣在怀里的油纸包拿了出来。
“谭同志，昨天的事，谢谢你。”
他把油纸包递过去。
“这是昨天打的野猪肉，一点心意。”
油纸上还带着他怀里的温度，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格外珍贵。
肉香顺着风，丝丝缕缕地钻进鼻孔。
张婷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那么大一块五花肉，肥瘦分明，在昏暗的光线下，白花花的肥肉晃得人眼晕。
谭玉却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半步。
“这我不能收。”
“应该的，”周建军语气诚恳，“要不是你，我们几个都得惹麻烦。”
谭玉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
“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我们宿舍没有锅灶，拿了生肉也没法收拾。”
她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让人无法反驳。
张婷在一旁听着，急得直想跺脚，多好的肉啊，怎么就不要呢？
周建军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这个你不用担心，野猪肉不好收拾，我帮你炖好，到时候你直接吃就行。”
谭玉愣住了。
她没想到对方连后路都想好了。
看着周建军坦然的目光，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拒绝。
张婷见状，赶紧拉了拉谭玉的袖子，小声说：“小玉，我看他就是不怀好意，献殷勤呢。”
谭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建军。
良久，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
周建军松了口气，将油纸包重新揣回怀里。
“明天这个时间，我给你送过来。”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
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张婷撇了撇嘴。
“你看他那样子，肯定是对你有意思。”
谭玉的目光望向远处的黑暗，轻声说道：“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很快就散在了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