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佛道两家虽同是出家之辈,却非一脉,和尚半夜来访道士,便是道士们自己也极奇怪,只是也不知道为何,深夜之中几次三番来人,这太元祠中居然并无第三人出来,依旧只有两个小道士忙碌。
这次他俩又是莫名其妙便将一个年老的和尚领了进来,不闻不问,直接便送去西厢,也寻了一处房间住将下来。
“这三人一个比一个古怪,莫不是与劫王教有关?”
待着老和尚住下之后,太元祠中终于平静下来,两个小道士各自回房休息,西厢那边也是平静之极,路宁三人在房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薛峙忍不住出言道。
“这三人头上无灵光显现,身上也无天地元气或者真气凝聚,不似修炼之辈,也不是妖魔鬼怪。”
路宁摇了摇头,这三人他都用法眼看过,却看不出什么端倪,都似是凡夫俗子,但行踪却诡异非常。
尤其是第二个西席先生打扮的人,明明瞧了自己这边一眼,还面带冷笑,若说是寻常人来此借宿,路宁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若是连路道兄你都看不破,这三人要么本领高出我们许多,要么就真是凡夫俗子。”
施之魏慎重说道:“不管如何,既然见着了,便不能不防,明日便是戒轮寺法会,天下为之侧目,成京如今龙蛇混杂,如何戒备都不过为。”
“依老道看,今日我三人还是不要分开,就在此地共同打坐,静候明日如何?”
路宁薛峙点头称善,三人也不再说话,各自占了个座椅盘腿打坐不提,却都不曾全身心沉浸其中,而是留了几分防备之心。
似如此忽忽便是数个时辰,转眼天色已明,计算辰光,戒轮寺法会之期已到。
路宁三人见一夜无事,这才略略放下心,出得房间,未见西厢有什么动静,也不知昨夜三人还在不在,又不好直接去问。
正犹豫间,路宁忽然间觉得怀里法宝囊一热,似有物在其中跳跃,连忙将其取出,往内一看,非是别物异样,却是得自元音和尚与路节的两块五雷铁符上生出红光,在囊中跳动不息。
路宁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是梅道人因为什么缘故,在施法想把两块五雷符收回去不成?当下既不敢放开法宝囊,又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五雷符,不免恨自己懂得法术有限,不能借机找到梅道人踪迹。
却不想这两块符跳动不过片刻功夫,太元祠外便传来一声轻喝道:“梅思笠可在院中,还不速速出来见我!”
路宁听这声音是个女子发出,而且十分陌生,也不知是何人,但其中有一个“梅”字,再一联想五雷符,便猜出了几分缘故,推断来人一定与梅道人有关,因此按捺不住,收起法宝囊快步抢出太元祠大门。
只见得门外站着个年轻女道姑,年纪与路宁也就相当,面相上还稚嫩三分,相貌俊美、英姿飒爽,只是眉宇之间略有浮躁之意,穿一身青色道袍,仿佛孤峰一般立在太元祠前。
她见得路宁出来,便用目微微一看面庞,不免皱眉道:“你不是梅思笠。”然后停了片刻,又道:“不对,为何你身上有梅思笠的五雷符?”
路宁瞧这个年轻道姑气质不同凡俗,而且自家神识略有感应,便欲用法眼去看。
想不到微微一动天地元气那道姑便有所觉,也把眼来细看路宁,然后不屑笑道:“也有几分修为,不过连第三境都未曾破得,算不得人物。那梅思笠本事还不如你,想必你不是他徒弟,身上这两块五雷符是从何处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