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成两年前的路宁,遇上这些事儿自是避之不及,但他如今已经是修炼之辈,学成道法,本身又有几分顽皮性情,遇上这等事儿反倒有许多兴趣。
再说他来此之前便依照师父修行杂录中所载行了望气之法,早瞧出那股黑气虽然看去庞大,却显得稀薄无华,依照修行杂录中所言,这等征兆显示黑气源头并非是鬼物的阴气,反倒有些似是妖气,而且也并不是太过厉害,甚至连自家也大大的不如。
所以路宁闻听两个和尚前后话语却是丝毫不怕,反而颇有些兴奋起来。
毕竟他踏入修行之途不久,尤其是这两年历练太少,难得今日遇上这等稀罕事,又不是太过危险,便动了心思打算出头管上一管。
眼见得那善理和尚要关山门,路宁连忙抢上一步闪进寺内,两个和尚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书生人已经到了寺内,再想关门却已经迟了。
后来的和尚眼光一闪,还没说什么,善理和尚便伸手去推路宁道:“你这人,小僧等三番五次好言不听,却偏偏要闯进寺来,还不快些出去,仔细你身家性命!”
以路宁如今的本事,那和尚便是生了十只手也碰不到他,只是路宁故意要显些本领,所以便让善理和尚伸手推中自己,却使了个手段,将双腿用元气一凝。
可怜善理和尚虽然读过不少佛经,但这处寺庙却不是佛门正宗的修行之所,何曾练过半点本事?因此空用了一身蛮劲去推路宁,却如同蚍蜉撼树一般,休想推动路宁半分。
那后来的和尚名唤善存,乃是本寺主持的二弟子,见识与善理不同,他先就觉得路宁身法快捷,不似寻常书生模样,此时见这书生任凭善理推搡也不动分毫,便知遇上了高人。
善存也不知道世间还有修炼之辈,法力高强,只以为遇上了世俗中的侠客一流人物,因此连忙将善理劝住,合什向路宁行了一礼道:“施主原来真人不露相,倒是善存有失礼数了,恕罪恕罪……只是施主虽然有如此本事,但小僧还要劝上一句,这寺中当真闹鬼,十分厉害,怕是施主也管不得,还是早些离去为妙。”
“大师傅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却是不妨事的,还请善存大师慈悲为怀,就留在下住上一宿吧!”
路宁听这和尚言语之中似有未尽之意,只是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故作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只是硬要在此留宿一宿。
那善存与善理两个和尚见劝不住路宁,又赶他不走,两个商议了一下,只得将路宁留了下来。
他们又不敢随便找间空房打发路宁,怕弄出事情来,便特意将本寺僧人的房间腾出一间来招呼路宁入内,然后便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路宁夜里万万不可睡得太熟,万一发现不对就赶快去大殿躲避,也不可随意走动,否则万一有事,寺中人也救不得他。
路宁一一微笑应了,心中却越发好奇,同时也起了几分警惕之心。
于是送走两僧之后,他便紧闭房门,在禅房蒲团上躺倒,装出熟睡打鼾的模样,实则是静运玄功,而且为怕有事,还特地将丹朱剑丸也取了出来,收在掌心里,方便随时取用。
路宁这般作派,即是在休息养神,也同时兼练功夫,运转心法调息,故此丝毫不觉得时间流逝快慢。
转眼间那寺中僧人们的晚课便自结束,许多大小和尚们都回了禅房休息打坐,不一时便是夜深人静、万籁无声,不知不觉斗转星移,已经到了三更天时分。
正在行功之际,路宁忽而觉得身上一冷,初时不过鸡子大小的地方觉得冷,渐而半个身子都觉得寒气森森,直欲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