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暧昧。
然后，苏晨就看到了那个让他头皮发麻的身影。
顾念薇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裙，赤着一双雪白的脚丫，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没有看书，也没有玩手机，只是坐在那里，像一尊绝美的、没有生命的雕塑。
在她的面前，茶几上，放着一杯牛奶，还在冒着丝丝的热气，显然是刚热好的。
她在等他。
苏晨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
他刚想开口，编一个“公司临时加班”之类的理由。
顾念薇却先动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愈发幽深的眸子，静静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目光，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锁定他的脸，而是慢慢地，慢慢地，向下移动。
最终，停在了他的胸口。
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
那颗被她亲手换上的，黑色的，带着定位和通讯功能的纽扣。
苏晨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然后，他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几乎凝固了。
他看到，那颗黑色的纽扣上，一个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型指示灯，正在闪烁着。
闪烁着，微弱的，却又刺眼无比的……红光。
完了。
芭比q了。
苏晨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他忘了，这玩意儿他妈的不止是定位器！
就在他大脑一片空白，思考着是该当场跪下还是破窗逃生的时候。
顾念薇那羽毛般轻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客厅里，缓缓响起。
那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审判。
“苏晨。”
“你今晚的心跳，”她微微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个让苏晨毛骨悚然的弧度，“有三次，超过了每分钟120下。”
“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