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一夜的狼嚎(2 / 2)

天黑后,狼嚎声果然又传来了,比昨晚更响亮,更密集。借着月光,能看到这次的狼群至少有三十多只,狼王依旧走在最前面,眼神比昨晚更凶狠。“它们果然带了更多狼来!”猎户压低声音说。

狼群慢慢逼近,先是几只狼崽试探着往村子走,刚走到陷阱附近,“扑通”一声掉进了坑里,尖木刺穿了它们的身体,发出凄厉的惨叫。狼王见状,愤怒地长啸一声,带着狼群往村子扑来。

“点柴火!敲铜锣!放箭!”陆承宇大喊。

火光再次燃起,铜锣声、狼嚎声、弓箭的“咻咻”声混在一起。几只狼踩中了捕兽夹,腿被夹断,疼得在地上打滚;有的狼想跳过高高的篱笆,却被上面的尖木扎中,掉在地上抽搐;狼王几次想冲进来,都被浓烟和弓箭逼了回去。

激战了整整一夜,天边泛起红光时,狼群终于溃败了。狼王看着地上死伤的狼崽和壮狼,不甘地长啸一声,带着剩下的狼往黑松岭退去,再也没有回头。

众人这才敢走出村子,陷阱里、壕沟边躺着十几只死狼,地上满是血迹。村民们激动得欢呼起来,村长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递给陆承宇:“陆当家,您救了俺们全村人的命!要是没有您,俺们今晚肯定要遭殃!”

陆承宇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流。他看着远处的黑松岭,心里却没有放松:“狼群虽然退了,但说不定还会回来。老石,你带弟兄们在村外多设些陷阱,再建几个了望台;老秀才,把防狼的方法写成册子,发给附近的村镇,让大家都做好防备;盐穗娘,教村民们认识治狼伤的草药,万一有人被咬了,能及时救治。”

接下来的几天,护江队的弟兄们和村民们一起在村外建了五个了望台,每个了望台都有人轮流值守;老秀才把防狼的方法——设陷阱、堆柴火、撒硫磺、用艾草——写成《防狼备要》,发给了上下游的十几个村镇;盐穗娘则在村里开了堂,教大家认识止血、消炎的草药,还教大家制作简易的防狼药包。

邻村的老猎户也留下了几天,教村民们怎么追踪狼的踪迹,怎么用弓箭和猎刀对付狼。“狼怕强光和巨响,家里可以备些火把和铜锣,夜里听到狼嚎就点灯敲锣;狼也怕老虎、狮子的气味,要是能弄到些猛兽的皮毛,挂在村口,也能驱狼。”老猎户一边说,一边给村民们演示怎么拉弓射箭。

半个月后,黑松岭再也没有传来狼嚎声,猎户们进山打猎,也没再发现狼群的踪迹。新安村的村民们终于敢打开门窗,孩子们又能在村口玩耍了。村长特意在村口立了块石碑,刻上“驱狼保民”四个字,还带着村民们给陆承宇送来了一面锦旗,上面绣着“智勇双全,为民除害”。

陆承宇接过锦旗,看着村民们脸上的笑容,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第一夜的狼嚎虽然吓人,但也让大家团结在了一起,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就像这滔滔江水,虽然会遇到风浪,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渡过难关,让日子一直往甜里流。

离开新安村那天,村民们站在村口送别,手里捧着新晒的笋干和猎到的野兔肉:“陆当家,有空一定要来!俺们给您留着最好的野兔肉!”

回到灵泉码头,林晚秋把村民们送来的野兔肉炖了一锅,香气扑鼻。刀疤脸啃着兔肉,含糊不清地说:“还是陆哥有办法,那狼王再狡猾,也斗不过咱们的陷阱和柴火!”

陆承宇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有办法,是大家齐心协力。要是没有村民们帮忙,没有邻村猎户支援,咱们也守不住新安村。”

老秀才这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本新抄的《防狼备要》:“这册子已经送到江北了,听说那边的村子也遇到过狼群,正好能用上。”

盐穗娘端着一碗兔肉汤走过来,眼里满是笑意:“你看,这第一夜的狼嚎,不仅没吓倒大家,还让咱们多了份防狼的经验,以后再遇到狼群,再也不用怕了。”

陆承宇喝了一口兔肉汤,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江风拂过,带着灵泉水的甜味,远处的灯塔亮了起来,铜铃声清脆悦耳。他知道,第一夜的狼嚎只是个开始,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困难,但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有勇有谋,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日子也会在平安中慢慢发酵,一直往甜里流,再也不回头。

寒露过后,黑松岭的枫叶红透了半边山,新安村的猎户们终于敢结伴进山打猎。这天清晨,猎户老陈带着儿子小栓刚钻进林子,就见一棵松树下躺着块灰黑色的兽皮,凑近一看,毛发光滑,边缘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是狼王的皮!”老陈惊得差点坐倒在地,小栓也瞪大了眼睛:“爹,这狼王不是退进深山了吗?怎么会死在这儿?”老陈捡起兽皮翻看,发现脖颈处有个箭孔,伤口边缘发黑:“像是中了毒箭,说不定是被别的猛兽伤了,或是……”他突然想起陆承宇临走时设的陷阱,“走,赶紧回村报信!”

消息传到灵泉码头时,陆承宇正和老石检修防狼的木盾。刀疤脸拿着狼王皮冲进来说:“陆哥,新安村送来的!老猎户说这是黑松岭的灰毛狼王,不知道被谁杀了,兽皮扔在林子里!”

盐穗娘凑过来查看,指尖蹭了点伤口的黑渍闻了闻:“有硫磺和艾草的气味,还有种蛇毒的腥气。说不定是狼王上次受伤后没好利索,又踩了咱们留下的毒刺陷阱。”老秀才翻着《防狼备要》点头:“咱们在陷阱的尖木上涂过蛇药草汁,本是防狼逃脱,没想到真起了作用!”

陆承宇摩挲着狼王皮,突然起身:“去新安村看看,万一还有残余的狼崽,得彻底清理干净。”一行人赶到村里时,村长正领着猎户们在晒兽皮,见陆承宇来了,赶紧迎上来:“陆当家,您看!这狼王一死,黑松岭的狼彻底没了动静,俺们昨天还猎到了野猪!”

老陈拉着陆承宇往村外走,指着远处的陷阱区:“您设的毒刺陷阱还在,前天俺们发现陷阱里有狼的骸骨,旁边就躺着这狼王皮。想来是它伤重难愈,又找不到猎物,最终倒在了林子里。”陆承宇蹲下身查看陷阱,尖木上的蛇药草汁虽已风干,却仍留着淡淡的腥气。

正说着,村口传来孩童的欢呼,几个孩子举着用狼毛做的小毽子跑来:“盐大夫,您教的草药毽子做好啦!又轻又好看!”盐穗娘笑着接过,那毽子是用狼毛混着艾草叶扎的,还带着淡淡的药香:“这毽子既能玩,艾草味还能驱蚊虫,你们学得真快。”

村长趁机提议:“陆当家,现在狼患除了,俺们想在黑松岭脚下开片荒地种杂粮,您看可行不?”陆承宇眺望岭下的平地,土壤肥沃,靠近水源:“可行,但得留着外围的篱笆和了望台,再派猎户轮流值守,以防别的野兽下山。”老石立刻接话:“俺们带些木料来,给你们把了望台加固一遍,再做些新的猎刀!”

接下来几日,护江队的弟兄们帮着新安村加固了望台,刀疤脸还教猎户们给猎刀淬毒:“把蛇药草煮成汁,涂在刀刃上,就算砍不伤要害,也能让野兽慢慢倒下。”老陈拿着淬好毒的猎刀试了试,刀刃泛着淡绿的光:“有这玩意儿,再遇到猛兽也不怕了!”

盐穗娘则带着村里的妇女进山采草药,指着一株开黄花的植物说:“这是‘狼毒花’,虽然有毒,但根茎晒干磨成粉,撒在地里能防虫害,正好给新开的荒地用。”妇女们听得认真,小栓的娘还编了个草篮专门装草药:“盐大夫教的法子都管用,去年的草药包还救了俺家小栓呢!”

老秀才没闲着,在村里的学堂教孩子们认“防兽字卡”:“这是‘狼’,叫声是‘呜嗷’,怕火;这是‘熊’,体型大,怕尖矛……”孩子们举着字卡跟读,声音清脆。村长站在窗外笑:“以前娃们见了野兽就躲,现在都能说出防兽的法子了!”

入秋时,黑松岭下的荒地种上了荞麦和红薯,篱笆外的艾草长得郁郁葱葱,了望台的炊烟每天准时升起。吴掌柜的商船路过新安村,见村口挂着狼王皮,村民们在地里忙碌,忍不住惊叹:“以前商船都绕着黑松岭走,现在敢在这儿歇脚了!你们的荞麦要是熟了,俺全收!”

村长笑得合不拢嘴:“那敢情好!等红薯丰收了,俺们还给您送些尝尝鲜!”陆承宇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心里满是踏实。刀疤脸凑过来说:“陆哥,这狼王皮挂在灵泉码头咋样?既能当招牌,又能吓唬别的野兽!”陆承宇摇头:“挂在新安村吧,这是他们的底气。”

离开那天,孩子们追在船后喊:“陆当家,下次来教俺们射箭!”陆承宇挥挥手,看着岸边的狼王皮在秋风中飘动,红枫映着炊烟,像一幅安稳的画。盐穗娘递来一杯艾草茶:“你看,第一夜的狼嚎成了过去,现在都是丰收的动静了。”

江风拂过,带着荞麦的清香,远处的铜铃声清脆。陆承宇知道,那夜的狼嚎虽惊心,却催生出团结与智慧,就像黑松岭的枫叶,历经风雨才红得热烈,日子也在这安稳里,一直往甜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