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 闭上了眼睛，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监护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像是在为他曾经的职业生涯敲响丧钟。
天，真的塌了。
许久，他重新睁开眼，眸中所有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他看着晓芸，那个在他倒下时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那个不眠不休守着他的女孩。
“晓芸。”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走吧。”
晓芸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回沈小姐身边去，那里才是你的工作。”他避开她的视线，盯着苍白的天花板，一字一句，清晰地切割着彼此的联系，“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我不走！”晓芸激动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龙傲天，你现在需要人照顾！我可以……”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他猛地打断她，语气陡然变得锋利，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决绝，“我 龙傲天 就算废了，也轮不到你来可怜！滚！”
那个“滚”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晓芸心里。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被一种更深的心疼和了然取代。
她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哭着跑开，反而缓缓地、异常坚定地坐回了床边的椅子。
“我不走。”她看着他，泪痕未干，眼神却清亮而执拗，“龙傲天，你听好了。你不是废物，你是我心里的英雄。以前是你保护大家，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那句压在心底很久的话：“我爱你，不是同情，是心疼，是敬佩，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爱。你不能做保镖了，我们就做点别的。你开不了口让我养你，那我就陪着你，直到你能自己站起来，找到新的路为止。你赶我一次，我回来一次，赶我十次，我回来十次。”
冷五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她。女孩的脸上还带着稚气，眼神却坚定得像磐石。他筑起的所有冰冷防线，在她这番孤注一掷的告白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他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最终只是颓然地重新闭上眼，将头转向另一边，一滴浑浊的泪水，悄无声息地从他眼角滑落，迅速隐入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