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与应悦真沿着山脉边缘又飞了半日，正午时分，护山大阵的轮廓终于清晰起来。
那是道由无数青纹交织成的光罩，像倒扣的琉璃碗，将整座飞云山脉罩在其中。
可此刻，光罩上却布满裂纹，淡青色的灵光忽明忽暗，像风中残烛。
“不对劲！”
苏凡的灵力骤然绷紧，青钢剑猛地拔高:“有灵力波动！很烈！”
应悦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金莲化作道金光，瞬间冲到光罩外围。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攥紧了拳头......
苏凡的手已按在剑柄上，指缝间渗出鲜血。
他看见下方的地面上，三宗弟子正用各种法器轰击护山大阵。
烈火门的弟子掷出火符，炸开的火焰在光罩上留下焦黑的痕迹；碧水阁的女修引动山涧水流，化作冰锥狠狠砸在裂纹处；惊雷殿的修士则不断释放雷光，紫电在光罩表面游走，每一次闪烁都让裂纹扩大几分。
光罩内的飞云宗弟子却只能被动防御。
他们站在山门前的石阶上，个个衣衫褴褛，不少人身上带着伤，握着法器的手都在发抖。
有个年轻弟子大概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被外面的嘲笑声吓得腿软，旁边的师兄赶紧扶住他，却也只能咬着牙，眼中满是屈辱。
“欺人太甚！”
应悦真的金瞳骤然亮起，金莲上的光芒几乎要凝成实质。
“三宗联手围攻，还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当飞云宗没人了？”
苏凡没说话，只是灵力已运转到极致，金丹在丹田内高速旋转，带起的气流让青钢剑发出阵阵嗡鸣。
他看见护山大阵的某个角落，光罩的颜色已变得极淡。
就在这时，护山大阵内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三长两短，是飞云宗的紧急召集令。
苏凡的心猛地一沉。
这钟声，他只在宗门典籍里见过记载，是面临灭门危机时才会敲响的。
飞云殿内，楚清玄看着五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浑身是血的弟子冲了进来，声音嘶哑:“宗主！长老！护山大阵……西北角破了！三宗弟子已经冲进来了！”
殿内众人脸色骤变。楚清玄猛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剑“呛啷”出鞘，剑光映亮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都听到了？该我们上路了。”
李自在也握紧了青锋剑，尽管手臂还在发抖，却笑得坦荡：“当年没能护好苏凡，这次说什么也得护好宗门的招牌。”
魏长老捡起地上的半截拂尘，银丝虽断，风骨仍在:“正好，老夫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
陈长老拄着拐杖，将丹炉挡在身前:“我这丹炉里还有最后三枚‘爆元丹’，虽伤根基，却能让修为暴涨半个时辰，够拉几个垫背的了。”
柳如烟尽管左臂脱臼的地方传来剧痛，眼神却异常平静:“我爹当年说，碧水阁的人最讲究脸面，今日我就让他们看看，飞云宗的女修，不是好欺负的。”
众人相视一笑，笑容里有悲壮，却没有丝毫惧色。
楚清玄带着众人走出飞云殿，山门前的景象比殿内更惨烈。
三宗弟子已攻破西北角，正沿着石阶往上冲，不少飞云宗弟子倒在血泊里，却仍有人死死抱着敌人的腿，不让他们前进。
“楚清玄！你总算肯出来了！”
聂长老的流火飞车已到近前，他看着楚清玄染血的青发，笑得越发狰狞:“怎么？准备好给我当狗了？”
楚清玄没理他，只是将剑指向天空:“飞云宗弟子听令！守住山门！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残余的飞云宗弟子齐声呐喊，声音虽弱，却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不知死活！”
顾浩然冷哼一声，雷羽鹰猛地振翅，数道雷光射向楚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