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蜷缩在舱底的杂物堆里，喉咙里还残留着化灵散那股腥甜的余味，丹田处传来的撕裂感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抽痛。
黑衣人远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黑暗中只剩下船板震动的闷响和海水拍打船身的“哗哗”声，那浓重的腥气像是附骨之疽，钻进鼻腔里，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不能就这么认命。”
苏凡咬着牙，舌尖的血腥味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此刻，丹田处的灵力还在溃散，化灵散的效力如同冰冷的毒蛇，一点点啃噬着他的修士根基。
“小碗……”
苏凡在心中默念，指尖微微颤动。
他曾在秘境中反复试验过，只要意念一动，就能进入那个温润的空间，而且出来时的位置与进入时分毫不差。
眼下这是他唯一的生机，可他又怕空间的波动被黑衣人察觉。
那些魔教修士能模仿三宗法术，说不定也有感知空间异动的手段。
但丹田的剧痛已经容不得他犹豫。
苏凡咬着牙，集中全部意念，将心神沉入识海。
那股熟悉的玄妙联系瞬间浮现，掌心仿佛又触到了玉碗的温润触感。
下一秒，周围的黑暗骤然被一片柔和的白光取代，他稳稳地站在了小碗空间里。
空间依旧是那片白雾缭绕的模样，中央悬浮着那只刻满符文的玉碗，只是今日，在苏凡刚刚入内，空间内那枚悬浮的巨大符文突然亮起，无数金色纹路如活物般流转，无数道金色光线从符文中射出，如同细密的蛛网，瞬间将苏凡笼罩。
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光线涌入体内，像是春日里融化的溪水，瞬间冲散了丹田处的冰冷。
苏凡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正在溃散的灵力被金光稳稳托住，化灵散留下的阴寒之力如同积雪遇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那股温暖太过舒适，几乎要让他沉溺其中。
可这份舒适并未持续太久。
当金光渐渐黯淡，苏凡内视丹田时，心还是沉了下去。
化灵散的效力虽被驱散，保住了他的修为根基，但已经造成的损伤却无法逆转。
原本已经稳固的炼气五层修为，此刻竟跌落到了炼气三层，丹田内的灵力也比之前稀薄了大半。
“炼气三层……”
苏凡攥了攥拳头，指尖的灵力波动微弱了许多。
失落只持续了片刻，便被劫后余生的庆幸取代:“能保住修为就好，炼气三层也好过根基尽毁。”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虽微弱却纯净的灵力，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只要根基还在，总有重新修回的一天。
他在空间里待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空间内依旧安静，没有任何异常波动，看来黑衣人的感知并未覆盖到这里。
但苏凡知道，不能久留。
若是他在空间里待得太久，黑衣人发现他“消失”，定会在船上四处搜寻，到时候空间的秘密迟早会暴露。
“必须出去，再找机会逃跑。”
苏凡打定主意，再次催动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