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稳定了。”她说，声音有点抖，“自动运行，不需要你维持。”
我不信，试着切断连接。
光纹没有消失。穹顶依旧存在，阳光依旧洒落。能量循环模型真的自己转起来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身体一软，差点滑下去。
就在这时，李妍走了进来。
她一直被软禁在医疗站，现在却站在这里，袖口卷起，目光死死盯着结界边缘的光壁。
“你终于碰触‘源代码’了。”她说。
我没力气回应。
她走到结界边，伸手触碰那层光膜。指尖接触的瞬间，光纹微微荡开一圈涟漪。
然后她袖子滑了下来。
小臂上，黑色纹路蔓延如藤，从手腕一直爬到肘部，皮下像是有东西在缓慢蠕动。
她低头看了看，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是终点？这只是开始。”
我盯着那痕迹，认出来了——和我右腿碳化的纹路一模一样。
“真正的威胁……”她抬起眼，望向天空，“来自天上。”
我想问什么，但喉咙像被堵住。
她没再解释，转身要走。
“等等。”我挤出声音。
她停下，没回头。
“你怎么会……有这个？”
她肩膀动了一下，语气忽然低了几分：“我不是第一个看见光的人。我只是……最后一个还站着的。”
说完，她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老周走过来，看着我：“她说的什么意思？”
我摇头，想思考，但脑子像被碾过一样疼。
苏晴忽然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便携检测仪，对准结界内的空气。
“有异常粒子。”她说，“浓度很低，但……不属于已知谱系。”
我闭上眼，没说话。
外面，守夜人的进攻暂停了。火箭发射架停在原地，张虎站在装甲车旁，手里拿着望远镜，盯着那道发光的穹顶看了很久。
他放下望远镜，打开通讯器：“联系灰点。目标能力升级，超出预估阈值。请求……更高权限介入。”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回应。
他收起设备，最后看了一眼结界，转身走进车里。
庇护所内部，老周已经开始下令：“把指挥部搬进来！伤员优先转移！所有关键设备接入结界范围！”
人们动了起来。担架抬过，物资搬运，脚步声在光幕下回响。
苏晴坐在我旁边，重新调整输液速度。她的左手还缠着绷带，刚才划伤的口子又渗了点血。
我看着她，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握了下她没受伤的手。
她没抬头，但手指回握了一下。
结界外，风雨未歇，灰云压城。
结界内，阳光静静洒在我的脸上，暖得不像真的。
远处，电弧在废墟间的铁塔上跳跃，映得光壁忽明忽暗。
我的手指慢慢松开她的手，滑落到地面。
意识一点点沉下去。
在彻底昏过去前，我听见苏晴低声说：“粒子浓度……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