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亲手画的,颜料是特制的,用朱砂、石青、石黄这些天然矿石磨的,能保色几十年不掉。”老人拿起一个穆桂英的皮影,指着上面的纹样,“你看这穆桂英的靠旗,上面的云纹得一笔一笔画,不能断,还有她的凤冠,上面的珠花得用细笔勾勒,才能显得精致。”
林薇凑近观察,皮影的皮质轻薄透亮,纹样线条流畅,颜色对比强烈,红的似火,黑的如墨,绿的鲜亮,蓝的沉静,每一种颜色都透着股热烈的生命力。她突然灵感迸发:“要是把这皮影的云纹和凤冠纹样,用苏绣绣在铜铃上,再配上景泰蓝的边框,肯定特别惊艳!”
张弛也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肉夹馍,含糊不清地说:“爷爷,您能给我们表演一段吗?我想拍下来,回去研究皮影的动态,剪个会动的剪纸!”
“没问题!”老人爽快地答应,重新坐回小马扎,拿起两个皮影,手指一动,幕布上就出现了霸王和虞姬的身影,他还跟着哼唱起来,唱腔高亢婉转,带着秦腔特有的苍凉与悲壮,感染力十足。
顾妍和周浩也围了过来,顾妍举着手机拍个不停,嘴里念叨:“这唱腔太有气势了!回头我把这段视频发去工作室群,让江城的伙伴们也听听!”周浩则拿着笔记本,认真记录着老人说的皮影制作流程:“选皮、制皮、画稿、雕刻、着色、熨平、装订……一共七道工序,每一道都不能马虎。”
正看得入神,林薇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西安号码,她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熟悉的温柔嗓音:“小林,猜猜我在哪?”
林薇愣住了,随即眼睛瞪得圆圆的,声音里满是惊喜:“江屿?你怎么会在西安?!你不是说江城有项目要收尾吗?”
“项目提前结束了,就买了最早的机票赶过来了。”江屿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在回民街入口的牌坊下,手里拿着一束石榴花,你抬头就能看见我。”
林薇猛地抬头,果然看到回民街入口的牌坊下,江屿穿着浅色衬衫,手里拿着一束鲜红的石榴花,正笑着看向她的方向。阳光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周围的喧嚣仿佛都瞬间静止了。
“你居然骗我!”林薇又气又喜,快步朝着牌坊跑去,裙摆随风飘动。跑到他面前,才发现他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赶飞机没休息好。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语气里带着点心疼:“肯定没好好休息吧?怎么不多睡会儿?”
江屿把石榴花递给她,花香清甜,带着阳光的味道:“想早点见到你,陪你一起逛回民街,吃你想吃的肉夹馍。”他抬手替她拂去发间的碎绒毛,“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你说皮影纹样的灵感,就知道你肯定在采风,特意绕过来找你。”
这时,张弛他们也跟着走了过来,看到江屿,张弛夸张地喊:“江哥!你这是瞬移过来的?不是说下周才来吗?合着你跟我们玩‘惊喜空降’呢!”
顾妍笑着打趣:“江哥,你这是怕林姐被西安的美食拐跑,特意来‘盯梢’的吧?”
江屿笑着点头,坦然承认:“是啊,怕她吃太多肉夹馍,胃疼没人管。”他从背包里掏出个保温袋,递给林薇,“里面是我给你带的养胃粥,刚才在民宿热过了,你先喝点垫垫,别光吃肉夹馍。”
林薇接过保温袋,指尖触到温热的袋身,心里暖融融的。她知道,江屿从来不会让她的期待落空,他说会来,就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她面前。
老人看着他们,笑着捋了捋胡子:“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这石榴花是西安的市花,象征着红火吉祥,你们的文创事业,也一定能像这石榴花一样,红红火火!”
林薇捧着石榴花,看着身边温柔的江屿,看着热情的老人,看着身边热闹的伙伴,心里满是感动与惊喜。西安的第一天,就被满满的烟火气和温暖包围着,她知道,这场古城采风之旅,一定会充满更多意想不到的惊喜,而那些藏在烟火气里的非遗故事,也终将被他们一一挖掘,做成最有温度的文创。
夕阳渐渐西斜,回民街的灯光次第亮起,红灯笼在暮色中摇曳,把青石板路染成暖红色。林薇和江屿并肩走着,手里捧着石榴花,身边是说说笑笑的伙伴,身后是老人爽朗的唱腔和皮影戏的热闹。古城的烟火气,就这样漫进了心里,温暖而坚定,照亮了接下来的采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