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放在李沐言面前的笔记本屏幕显示：
“夜莺”激活。
指令：获取“灯塔”坐标。确认：J。
这行解码出的简短信息，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李沐言刚刚因警方介入而稍感安稳的心脏。
内鬼！一个代号“夜莺”的内鬼，不仅依然存在，而且在刚才那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依然冷静地接收并确认了来自“教授”的指令！其目标直指“灯塔”——无论这个“灯塔”具体指代什么，都必然是“教授”急于定位并摧毁的最终目标。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李沐言的脊椎急速攀升，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病房内的刘子怡和张舒窈，千万别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她们的脸上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苍白与疲惫，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担忧。会是她们中的一个吗？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李沐言以极大的意志力强行掐灭。不，不可能！无论是前世今生，无论是情感还是利益，她们都没有任何理由背叛，因为她们都是深深地爱着自己，一个是前世的妻子，一个是自己救过的女孩。
那是谁？王鑫？他几乎全程参与了技术防御，表现得无可挑剔。秦峻？一个技术疯子，他的世界只有那些冰冷的公式和零件。姚兴启？远在厂区……老赵？后来硬生生从装修公司拉拢成自己的手下，他的手下刚刚经历了血战……
每一个人似乎都有不在场证明或忠诚的理由。
但“夜莺”一定存在，而且就在核心层，甚至可能就在刚才这间病房里，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李沐言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寒意。外部的敌人再强大，也有迹可循；内部的蛀虫，却隐藏在信任的阴影里，无从防备。
“沐言？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刘子怡注意到他异常的神色和骤然锐利的目光，担忧地上前一步。
张舒窈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律师的本能让她立刻警惕起来，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
李沐言迅速收敛了外泄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打草惊蛇！在揪出“夜莺”之前，任何异常的举动都可能被察觉，导致功亏一篑。
“没事，你们放心。”他声音沙哑，尽量显得自然，“只是有点脱力，刚才太紧张了。”他顺势关闭了笔记本电脑屏幕，遮住了那条 deded 的信息和依旧在跳动的倒计时【47:58:11】。
“警方已经控制了局面，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有人守着。你们放心。”李沐言试图支开她们，他需要绝对独处的空间来思考对策。
刘子怡和张舒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虑，但李沐言的理由无懈可击。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立刻叫我们。”刘子怡不放心地叮嘱。
“警方的人就在外面，安全应该没问题了。”张舒窈补充道，目光却再次若有若无地扫过房间角落的监控探头。
两女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各怀心事的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李沐言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倒回床上，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信任的高塔出现了裂痕，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猜忌的毒刺。
他该怎么办？通知郑锋？警方或许能进行排查，但“夜莺”能潜伏至今，必然极其谨慎，恐怕很难找到实证，反而可能让警方将注意力转移到内部，引起混乱。
自己暗中调查？范围太大，时间太紧，倒计时只剩不到48小时！我应该怎么办，自从重生后还没有遇到如此棘手的问题。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加密邮箱再次提示新邮件。
李沐言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以为又是“教授”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