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的阳光,似乎并未完全驱散旧日胡同里的烟火气。就在何雨柱的“何府”私房菜声名鹊起,集团业务蒸蒸日上之际,一条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了层层涟漪。
消息是他那个如今已能独当一面、但在他面前依旧战战兢兢的cEo张明远,在一次例行汇报后,看似不经意地提起的。
“何董,最近市场上有个挺特别的标的,我觉得……您可能会有兴趣。”张明远斟酌着用词,“是南锣鼓巷附近,一个保存还算完好的三进四合院。产权清晰,原来的主人举家移民了,正在寻找合适的买家。就是……价格有点高。”
何雨柱当时正端着那个掉漆的搪瓷茶缸子吹着茶叶沫,闻言动作一顿,眼皮都没抬:“四合院?老子现在住的地方不够宽敞?还是‘何府’的园子不够你溜达的?买那破院子干啥?当仓库?”
张明远早就习惯了老板的说话方式,不慌不忙地补充道:“那院子……我找人打听了一下,据说格局、用料都挺好,关键是,它就在您……以前住的那片胡同区,离您当年那个院子,隔了不到两条胡同。”
“咯噔。”
何雨柱心里那根尘封已久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他放下茶缸,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目光投向窗外“何府”那精心打理、却总透着几分匠气的苏式园林,眼神有些飘忽。
那片胡同,那个大杂院,那些鸡飞狗跳、算计与温情交织的岁月……易中海的道貌岸然,刘海中的官迷心窍,阎埠贵的抠搜算计,秦淮茹的眼泪与手段,许大茂的阴损刁滑……还有他自己,当年那个提着饭盒、梗着脖子、一点就着的“傻柱”……
记忆如同褪色的胶片,带着嘈杂的声响和浓烈的气味,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明天,”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带老子去看看。”
第二天,阳光明媚。何雨柱没带太多人,就张明远和一名助理,轻车简从地来到了那个院子。
青砖灰瓦,斑驳的朱漆大门,门口两个饱经风霜的石墩子。推门进去,是标准的四合院格局,只是久无人居,显得有些破败荒凉。前院的枣树还在,枝叶却有些稀疏;抄手游廊的彩绘剥落得厉害;正房、厢房的窗户纸破了大洞,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空间。
但骨架还在。那高高的屋脊,粗壮的梁柱,磨得光滑的石阶,以及院中那口盖着石板的老井,无不诉说着它曾经经历的风雨和承载的人间烟火。
何雨柱背着手,沉默地在院子里踱步。他走得很慢,目光一寸寸地扫过那些熟悉的砖瓦、窗棂、甚至是墙角斑驳的苔藓。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跟在他身后的张明远却能感觉到,老板周身的气场与平日那种外放的嚣张截然不同,是一种内敛的、沉甸甸的东西。
他走到正房门口,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簌簌落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件破旧的家具蒙着厚厚的灰尘。阳光从破了的窗纸照射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光柱里尘埃飞舞。
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另一个院子里,另一个何雨柱,提着网兜饭盒,穿过类似的堂屋……
“买了。”
何雨柱突然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张明远愣了一下:“何董,您不再看看?这院子修缮起来……”
“老子说买了!”何雨柱转过身,眼神恢复了平时的锐利,甚至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管他多少钱!立刻!马上!去跟产权人谈!老子就要这个院子!”
他的态度强硬得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张明远立刻应声去办。
以何雨柱如今的身家和行事风格,购买过程没有任何悬念,价格甚至比市场预估的还要高出一截,对方几乎是欢天喜地地办完了所有手续。
院子到手后,何雨柱拒绝了所有专业古建修复团队和室内设计师的方案。他把集团事务再次丢给张明远,几乎天天泡在了这个破败的四合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