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词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尖上。他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眼前阵阵发黑，手里的半个窝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沾满了泥土。
他在这里受苦受难，吃着猪食不如的饭菜，干着牛马一样的活计，顶着刺骨的寒风，看不到一点出去的希望。而那个他从小斗到大、一直被他看不起、认为除了耍勺子屁本事没有的傻柱，居然在外面开了饭馆，还他妈的发达了？！
“傻柱饭馆”……他居然敢用这个侮辱性的外号当招牌？而且还成功了？！
荒谬！滑稽！不可理喻！
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愤怒和彻骨的怨恨，像毒草一样在他心里疯狂滋生、蔓延。他仿佛能看到何雨柱此刻正穿着干净的衣裳，站在明亮的店里，数着大把的钞票，接受着食客的恭维，脸上带着他熟悉的、那种混不吝的得意笑容！
凭什么？！他许大茂哪里比不上那个傻子？！凭什么他在这里受罪，那个傻子却在外面享福？！
“咳……咳咳……”许大茂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了腰，脸色涨红，眼角甚至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不是因为病，是因为那口咽不下去的恶气。
旁边的两个犯人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停止了交谈，疑惑地看着他。
“喂，老许，你没事吧？”瘦高个问了一句。
许大茂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凶狠得吓人，把两人都唬得往后缩了一下。
“没……没事！”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难听。
他弯腰，颤抖着手捡起那个沾满泥土的窝头，看也不看，机械地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仿佛嚼的是何雨柱的肉，喝的是何雨柱的血！
冰冷的窝头混杂着沙土的味道，苦涩难咽，却远远比不上他心里的苦和恨。
傻柱……你等着！你给老子等着！
等老子出去……老子……
他内心疯狂地咆哮着，可一想到那漫长的刑期和渺茫的出狱之日，一股更深的无力感和绝望又将他紧紧攫住。
最终，他只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呜咽，在这寒冷的劳改农场里，独自消化着这来自外界、关于他宿敌飞黄腾达的残酷消息。这消息，比寒风更刺骨，比劳役更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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