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郊,某劳改农场。
初冬的寒风吹过空旷的场地,卷起地上的尘土和几片枯叶。许大茂穿着臃肿却并不保暖的灰色劳改服,正和一群同样打扮的人一起,机械地清理着田埂边的杂草。他瘦了不少,原本还算油光水滑的脸上满是风霜和晦暗,眼窝深陷,嘴角习惯性地下撇,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毒。
自从因为那场运动中的胡乱攀咬和之前积攒的恶行数罪并罚,他被送到这里已经有些年头了。高墙电网,繁重的体力劳动,粗糙寡淡的伙食,还有周围那些或麻木或凶悍的狱友,早已将他身上那点放映员的“文艺气息”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和日益发酵的恨意。
休息的哨声响起,众人如同得到赦令,纷纷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田边,或蹲或坐,掏出随身带的窝头啃食。许大茂找了个背风的土坎坐下,从怀里摸出半个冰凉梆硬的窝窝头,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光秃秃的山峦。
就在这时,旁边两个刚分到他们队不久、看起来还有些活泛气的年轻犯人凑在一起低声闲聊,话题不知不觉扯到了城里。
“……听说了吗?北新桥那边开了个饭馆,邪性得很!”一个瘦高个压低声音说。
“饭馆有啥邪性的?还能吃出花来?”另一个矮胖些的不以为然。
“名字邪性啊!叫‘傻柱饭馆’!你说逗不逗?哪有给自己饭馆起名叫傻子的?”
“傻柱?”矮胖犯人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
坐在旁边的许大茂,在听到“傻柱”两个字时,浑身猛地一僵,啃窝头的动作瞬间停住,耳朵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瘦高个没注意许大茂的反应,继续啧啧称奇:“可不是嘛!一开始大家都当笑话看,可你猜怎么着?人家生意火得不得了!天天排队!听说那老板手艺是这个!”他翘了翘大拇指,“炒的菜那叫一个香,去吃过的人都说好!一天挣的钱,抵得上咱们在这刨一年土坷垃了!”
“真有这么牛?”矮胖犯人惊讶道,“那老板真叫傻柱?”
“好像姓何,具体叫啥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傻柱老板。”瘦高个说道,“也是奇了,这名儿听着傻,可人家这钱赚得,一点儿不傻!”
“何……傻柱……”矮胖犯人喃喃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哎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原来轧钢厂食堂那个厨子何雨柱?外号就叫傻柱!以前我们院……哦不,我们那片有个放映员叫许大茂的,老跟他不对付!”
“对对对!好像就是轧钢厂出来的!”瘦高个附和道。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了许大茂的耳朵里。
何雨柱!
傻柱饭馆!
生意火爆!天天排队!日进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