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门从里打开,露出的是一张同赛武一模一样的脸。
虽然见过,但文鸢还是惊讶了下。
两人外表实在分不出端倪,除去赛武脖子上隐隐露出来的刺青外,几乎没人能将他们辨识。不过很快,文鸢就能认出来了,赛威掠了她一眼,只一眼,冷得让人后退。
不同于赛武,赛威的眼神更像是在冷漠地审视一个物件,毫无感情,连跟她多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
他对赛武道:“怎么晚到了。”
“在路边带她吃了点东西。”赛武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女人。
透过半敞开的门缝,文鸢勉强能看见在那办公桌侧靠着个人,背对着她,不知在做什么。
门终于完全打开,她看见那背对的女人转过了身来。
女人身姿高挑,眉眼含情,长发规矩地盘在脑后,露出的脸俊俏极了,称一句雌雄莫辨都不为过。而那妥帖的军装傍身,将她衬得肃然凌厉,稍减了些文弱,反倒增添不少韵味。
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一瞬,是毫不掩饰的威压。
文鸢猛地退了一步,那眼神却在她退步后转变了另一种味道,一种怪异、说不上来的味道。
赛武将她带了进去,相视一眼,便与赛威识趣关门退出。
空气的温度一丝一丝降下,明明是一二月份的天气,在室内只觉得阴冷。尤其当邬捷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时,更让人发怵。
安静的氛围中,只能听见军靴在地上发出的吧嗒声。邬捷缓慢地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在人退无可退时,伸出手压在墙壁上,扣住她肩膀,秀气漂亮的手也一路摸上来,捧着文鸢的脸审视,而后啧啧两声,惋惜。
“太可惜了,魏知珩怎么连个女人都看不好?长这么漂亮到处跑,多危险呢,万一遇到了坏人怎么办呢?”
仅仅两步,一股无形的力道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敢言语。文鸢的下巴任由她抬起,“还好是遇到我,我这个人最喜欢做好事了。”
邬捷勾唇笑了两声,拍了拍瞪大眼睛警惕的女人,“好了,别害怕,告诉我,你来找我做什么。”
文鸢挣脱她的束缚,心再一次揪紧。这一路,她想过许多措辞,怎么跟邬捷解释,怎么求她帮忙,最主要的是确认她与魏知珩不会蛇鼠一窝地帮衬。闹了上次的不愉快,后者显然不大可能,但也不能轻视,比如邬捷要拿她去献诚。
说假话是不现实的,她这种人最精明,一眼就拆破。到底要怎么说才能说服邬捷出手帮忙,文鸢犯起了难。
犹豫间,邬捷已经走到办公桌边,转身依靠在台前,双手抱胸观察着她的脸色。觉得好玩极了。
这小美人怎么每个表情都那么可爱呢,一点事情都不知道藏。也就是魏知珩不知道珍惜,一想到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邬捷顿觉血液都隐隐沸腾起来。还真他妈的会玩,刺激。
其实是什么理由逃出来都不重要,就是也不知道求求她,光在那罚站。
真笨。
墙上的钟一点一点游走,她罕见地耐心等待。等文鸢自己开口求她。
终于,女人动了动唇,向她摊牌:“我是逃出来的。”
“然后?”
文鸢迟钝,垂眸慢慢说:“他把我关了起来,想拿我做实验,所以我逃了出来。”
实验?邬捷蹙了下眉。她确实没预料到魏知珩居然这么丧心病狂,对美人也不知怜惜,什么下作手段都用。不像她,要是得到了这样的美人,一定好好疼惜才是。
邬捷露出怜惜的表情,怜爱瞧着她:“简直是畜生。”
就是畜生。文鸢攥紧了拳头,她有满腹的屈辱无处可说,更不能当着邬捷的面真的坦白那些屈辱,即便她能自己猜到。但总归文鸢还是想保留一丝自尊。
见这张美艳的脸蛋开始展露委屈,邬捷都有些心疼了。
瞧瞧这身体,腰真细,不知能不能掐断呢,光是露出来的一截手臂就让人垂涎,想摸一摸。
越看,邬捷越兴奋,面上却遮掩得极好。等她自己想了一会儿,挑眉问她:“那你为什么来找我?是因为我比他强,是么?”
如果文鸢亲口承认是,那么,她当然可以出手。前提是得懂事,会取悦她。她细细观摩着不远处的那张脸,等待答案。
“是。”文鸢抬起头,坚定,“您会帮我吗?”
当然会了,送上门的肉怎么能不要。不过,邬捷摆起了架子,双手后撑着桌台,打量着这个要求值不值得她屈尊降贵帮忙。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邬捷步步引诱着她,“总归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文鸢实在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拿出手的,她迟疑地确认:“我看见了一些他摆在桌上的文件。”眼下之意就是可以给她透露情报了。
邬捷不需要这些,联合行动又不是她负责,知道也没用,她才不会蠢到去帮威山凯提供便利。这女人真是一句都没想到点子上。
她也不急,反正人都主动送上门了,还能跑了不成。
“这样,你先在我这里住下,剩下的再慢慢谈,如何?”邬捷再次走向她,扶住了她肩膀安心拍几下,让她不必担心,“我不会向他提供你的消息。”
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文鸢拿捏不准,又听见说:“要是乱跑的话,要不了叁个小时你就会被抓住。告诉你,魏知珩可找你找疯了。”
闻言,文鸢颤了下。这正是邬捷要的效果,她哈哈笑了两声,“所以,乖乖呆在这里,我肯定会帮你保密的,好吗?”
女人机械地点了两下头。如果魏知珩真的已经追查到老挝,那么在这里,也许就是她最好的去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