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督师、兵部尚书王承渊在此!麻登云何在?出来回话!”王小伟端坐马上,声如洪钟,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
总兵府内一阵骚动。麻登云没想到王小伟来得如此之快,更如此嚣张!他硬着头皮,在一群家丁亲兵的簇拥下,走到府门内的影壁前。
“王…王督师…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见教?卑职…卑职偶感风寒,未能远迎,还望恕罪。”麻登云强作镇定,拱手道。
王小伟目光如电,扫过麻登云和他身后那些神色紧张的亲兵,冷笑一声:“风寒?本督看麻总兵中气十足,不像有病的样子。倒是我这里,有几笔账,想请麻总兵当众解释清楚!”
说着,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卷账簿副本和那名中军官的画押口供,直接掷于麻登云脚下!
“去岁空额饷银三万两!倒卖军械雁翎刀六百把!挪用军资采购不明物资,资敌牟利!麻登云!你可知罪?!”
这一连串的指控,如同惊雷,不仅炸得麻登云头晕眼花,也让他身后的亲兵们面面相觑,士气瞬间动摇。
“你…你血口喷人!”麻登云又惊又怒,脸涨得通红,“这些都是诬陷!王承渊!你别欺人太甚!这里是宣府,不是你的京营大校场!”
“是不是诬陷,自有公论!”王小伟厉声道,“本督奉旨整饬边务,有先斩后奏之权!麻登云,你若现在伏法,尚可保全尸首!若敢抗命,休怪本督刀下无情!”
“你敢!”麻登云彻底撕破脸,猛地拔出腰刀,对着身后亲兵吼道,“弟兄们!王承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是要赶尽杀绝!跟我拼了!杀了他!”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迟疑和沉默。王小伟的钦差身份、赫赫战功、以及那五十名如同死神般的亲卫带来的压迫感,让这些标营士兵胆寒。更何况,王小伟掷地有声的指控,让他们也心生疑虑。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麻登云即将狗急跳墙之际——
“嗖——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射入总兵府院内,炸开一团火光!这是周遇吉部队约定的信号,表明他们已经控制了镇城各处要道,随时可以发动进攻!
与此同时,总兵府外围传来了震天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显然有大部队正在合围!
麻登云和他亲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王小伟抓住时机,猛地拔出腰间御赐尚方剑,高高举起,在火把的映照下,剑身寒光四射!
“陛下尚方剑在此!如朕亲临!麻登云贪墨军饷,倒卖军械,资敌叛国,罪证确凿!尔等皆是大明将士,莫非也要附逆作乱,株连九族吗?!”
声如雷霆,震撼人心!
哐当!不知是谁第一个扔下了兵器。紧接着,如同传染一般,麻登云身边的亲兵们,纷纷丢弃了武器,跪倒在地。
麻登云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身边瞬间众叛亲离,看着王小伟那如同看死人般的眼神,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尚方剑,他所有的勇气和侥幸,瞬间崩塌。腰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王小伟收起尚方剑,冷冷下令:“拿下!抄家!所有涉案人员,一个不漏!”
“是!”徐锐带着亲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将烂泥般的麻登云捆得结结实实。
宣府镇的总兵,就这样在自家府邸门前,被王小伟以雷霆万钧之势,单骑闯入,一举拿下!
消息传出,整个宣府镇为之失声。所有怀有异心、参与贪墨的官员将领,无不胆战心惊。他们知道,宣府的天,彻底变了。
王督师的燎原之火,以麻登云的倒台为标志,开始熊熊燃烧,席卷整个边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