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袍公子证清白(1 / 2)

苏墨的声音清朗温和,如同溪流漫过卵石,瞬间打破了公堂之上几乎凝滞的沉重气氛。他缓步走入,月白长衫在森严的公堂上拂过一道出尘的痕迹,对着堂上拱手一礼,姿态从容,不卑不亢。

“在下苏墨,偶经此地,恰闻堂上争讼。本不该贸然打扰青天大老爷审案,”他语气谦和,目光却清明坦荡,“然,此事关乎一地商誉,更关乎一位姑娘的清白,在下或有些许旁证,或可助老爷明察秋毫,故冒昧进言,还望老爷恕罪。”

县太爷审理案件多年,眼光毒辣,见来人气度非凡,谈吐有物,绝非寻常百姓,脸色稍霁,微一颔首:“堂下何人?有何旁证?且细细道来。”

赵掌柜见到苏墨,眼皮猛地一跳,心中升起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这姓苏的神秘公子,前番接触就觉深不可测,此刻突然出现在公堂,意欲何为?他急忙插嘴道:“老爷!此案人证物证俱在,已有公断!此乃我镇私务,岂容外人……”

“欸——”苏墨轻轻抬手,打断了赵掌柜的话,笑容依旧和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赵东家稍安勿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是在下所言有虚,老爷自有圣断,岂会因我一面之词而偏颇?若我所言属实,岂非正好还无辜者一个公道,也免了老爷误判之忧?”

他几句话便将赵掌柜堵了回去,既捧了县太爷,又占了情理高地。

县太爷显然很受用,抚须道:“苏公子言之有理。有何旁证,但讲无妨。”

苏墨从袖中取出一物,正是林未绣的那方墨兰帕子。他并未直接展示给县太爷,而是先转向一旁战战兢兢的老染匠和丝线铺掌柜。

“方才听闻几位老师傅查验,断定那证物绣屏所用丝线染料皆为劣等次品,可是如此?”他温声问道。

几位老匠人连忙点头称是。

苏墨微微一笑,将手中帕子递了过去:“那烦请几位老师傅,再帮忙看看此物所用丝线染料,品质如何?”

几个老匠人疑惑地接过帕子,凑到光亮处仔细查验,摩挲,甚至有人拿出随身的小放大镜观察。片刻后,几人脸上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为首的老染匠颤声道:“回…回老爷,回公子…此帕所用丝线,虽非顶级的天蚕丝,却也是韧性十足、光泽上乘的杭丝!这墨色染料更是非凡,乃是以古法调配,色泽沉而不滞,透而不浮,层次分明,绝非市面寻常劣质染料可比!这…这工艺,小人浸淫此道数十年,也罕见如此精湛的染技!”

丝线铺掌柜也连连点头:“是极是极!这丝线品质,比永昌铺子里最好的货色也不遑多让!”

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赵掌柜脸色骤变!

苏墨这才将帕子呈给堂上衙役,由衙役转交县太爷。“老爷明鉴。此帕乃三日前,在下亲自从林姑娘手中购得。若林姑娘真如赵东家所言,惯用劣等材料以次充好,又如何能绣出此等精品?且其丝线染料,与那所谓‘证物’绣屏,可谓云泥之别!”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那架绣屏,语气略带一丝玩味:“更何况,据在下所知,林家绣坊重启不过数日,林姑娘日夜忙于应对债务及修补零活,何来闲暇与材料制作如此大型绣屏出售?此事实在蹊跷。”

逻辑清晰,证据有力!

县太爷看着手中那方墨韵生动、技艺精湛的帕子,再对比那劣质的绣屏,心中天平已然倾斜。他目光锐利地射向赵掌柜:“赵永昌,你有何解释?!”

赵掌柜汗如雨下,支吾道:“老…老爷!或许…或许她只是偶尔得了一点好线,绣了这帕子…那绣屏…绣屏确是她所做啊…”

“哦?”苏墨轻轻挑眉,语气依旧温和,却字字如针,“可在下购入此帕时,林姑娘曾言,家中拮据,所用丝线多为陈年旧物或是价格低廉的次品,正因如此,她才更需以精湛技艺弥补材料不足。这一点,负责为她跑腿购买材料的王寡妇亦可作证。她如何又能‘偶尔’得到这般好线?赵东家,您的说法,未免前后矛盾。”

他竟连王寡妇帮忙买材料这等细节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