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风雪交加,上官府内一片沉寂。上官徽踏入闺阁的刹那,身后传来房门落锁的轻响。
她转身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想不到,这间少女时的闺房,如今竟成了她的囚笼。
“小姐,老爷吩咐了,请您在房内好好歇息。”门外,老管家恭敬地说道。
上官徽只觉心口的位置如针扎般,疼的厉害,“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管家闻言,迟疑了片刻,终是躬身退下。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窗外,两名佩刀侍卫的身影映在窗纸上,雪光映照,勾勒出他们冷峻而森然的轮廓。
上官徽转身,目光扫过这间熟悉而又陌生的闺房。九年前,她从这里出嫁,而今,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回到了这里。
屋内陈设丝毫未变,连她少女时最爱的青瓷瓶都还摆在原位,瓶中一支干枯的梅花,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流逝。
她缓步走到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她憔悴的面容,眼中满是决绝与哀伤。她拿起梳妆台上的玉梳,一下一下地梳理着长发,动作机械而呆滞。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风雪瞬间涌入,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在窗前站了好久好久,直到身上的斗篷被雪花打湿,原本就白皙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她才缓缓合上窗棂。
转身时,目光落在屋角一把暗红古琴上,那是她年幼时父亲特意命人打造的。琴身漆面早已斑驳,却仍能辨出当年精雕的缠枝纹。她缓步上前,指尖轻拨琴弦,久未调音的琴弦发成喑哑的声响,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雪中的冬日。端木珩腿伤初愈,下值归来,她心怀心事,随手弹奏,他却以剑和琴,剑锋划过的弧度与琴音的节奏竟完美契合。
夜,渐渐深了,风雪似乎更大了。
她突然站起身,走到门前,抬手叩击门扉:“开门,我要见父亲。”
门外侍卫似是一怔,随即恭敬答道:“小姐,老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上官徽静立片刻,指尖轻轻握紧,旋即又缓缓松开,“你去告诉父亲,就说我有话要说——关于他今日所言之事。”
门外侍卫似乎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应了一声,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远处。
很快,门外就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上官徽从容整了整衣衫,端坐在桌旁。
门被轻轻推开,上官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烛光在他眉宇间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