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找我,有什么事?”她放下了车帘,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老奴也不知道,老爷只是说让小姐务必回府一趟。”老仆赶着车,微微侧头回答道。
上官徽闻言,轻轻阖上眼帘,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马车在风雪中疾驰,不多时便停在了上官府门前。上官徽下了马车,绣鞋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径直走向了书房。书房的炭火烧得正旺,父亲上官泰伏案疾书的身影映入眼帘,炭火映照下,他鬓边的白发比上次相见又多了几分。
指尖无意识地掐入掌心,八年前的城西血案,不仅逼走了她的丈夫端木珩,也让上官氏重新站在了朝堂的风口浪尖。而他的父亲,审时度势,最终选择了如今权势滔天的武安王府——她的亲舅舅萧煜。
想到这,她的目光不禁冷了几分,“父亲,您找我?”
上官泰抬头,眼中的疲惫在看到女儿的瞬间化为复杂的神色:“徽儿来了。”他搁下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说吧。”
上官徽依言坐下,目光却紧紧盯着父亲,等待着他的下文。
上官泰叹了口气,似乎不知从何说起:“徽儿,你可知北疆近日局势?”
上官徽心中一紧,面上却不露声色,摇头道:“女儿已许久没有收到北疆的消息。”
上官泰叹了口气,似乎在斟酌用词,“北疆今日传来急报...五日前,端木珩轻敌冒进,率轻骑追击北狄残部,遭遇了敌军埋伏......”
话音未落,上官徽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猛地站起身,声音颤抖:“不可能!将军用兵向来谨慎,绝非那种轻率之人......”
“军报在此。”上官泰从案上抽出了一封加急文书,递给了上官徽,“你自己看吧。”
上官徽伸手去接,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文书展开的瞬间,她忽然踉跄几步,一行冰冷的文字映入眼帘——端木珩,率军追击北狄残部,遭遇敌军埋伏,生死...不明。
“徽儿,为父也不愿相信,”上官泰面色沉重,眼中满是痛惜:“但事实如此,端木珩他...他这次确实轻敌冒进了。”他的手忽然搭在女儿的肩上,“为父思虑良久...”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你的后半生,不应该再系在端木家了!”
上官徽浑身一震,目光如刀般刺向父亲:“父亲这话...是何意?”她眼中噙着泪水,声音却平静地可怕,“难道要女儿另嫁他人不成?”
“为父确有此意。”上官泰闻言,目光复杂地看向女儿:“端木家已成强弩之末,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端木珩生死未卜,即便他能侥幸逃过此劫,以他如今的处境,也再难给你安稳的生活。你若是继续留在端木家,只会白白蹉跎了岁月。萧世子已经应允,只要你点头,立即以侧室之礼迎娶......。”
“萧世子?”上官徽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话,“您让我嫁给萧承翊为侧室?”
上官泰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徽儿,萧世子对你一片深情,为父也是权衡再三,萧世子承诺,只要你愿意,他必会以正妻之礼相待,绝不委屈了你。”
上官徽只觉得一阵眩晕,她蓦地想起今日赏雪宴上的那些调笑声,想起郑三娘那挑衅的目光,以及萧承翊莫名维护的话语……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