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殿内,落针可闻。
只有张默那句第一批暴徒,如同魔咒一般在八位天骄的脑海中疯狂回荡。
这不仅仅是一个选择,更是一次对过往认知的彻底粉碎。
承认自己是囚徒,然后……把监狱炸了?
这种疯狂的念头,若是放在半个时辰前,他们只会觉得是疯人呓语。
但现在看着那个白衣胜雪刚刚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准仙帝的男人,体内的热血就像是被点燃的干柴,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
“铮!”
一声清脆激越的剑鸣,打破了死寂。
楚陌踏前一步,背后的古朴长剑自行出鞘三寸,寒芒映照着他那双坚毅的眼眸。
“晚辈修剑三千载,只知剑锋所指,有进无退。”
楚陌单膝跪地,脊梁却挺得笔直,宛如一柄宁折不弯的神兵:“若这天地是囚笼,那楚陌愿做帝尊手中之剑,斩开这鸟笼,去看看外面的天,到底是黑是白!”
“好!”张默抚掌而笑,“这才是剑帝该有的样子。”
有了楚陌带头,气氛瞬间被引爆。
“他奶奶的!干了!”吴天麟一把扯下身上有些破碎的紫金披风,露出精壮如龙的肌肉,眼中麒麟火光喷涌,“老子早就在这起源仙域憋坏了!天天打那些没意思的仗,若能去仙罡界抢那帮大老爷们的地盘,死也值了!”
“晚辈愿往!”
“瑶曦愿追随帝尊!”
“知春……也想去看看外面的花草。”
八位天骄,八道气柱冲霄而起。
没有一人退缩,没有一人犹豫。
他们是这个纪元最锋利的刀,只缺一个执刀人。
“很好。”
张默缓缓站起身满脸欣慰,随后他那略带痞气的笑容再次浮现,语气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豪横。
“既然喊了我一声帝尊,又入了我的伙,自然不能让你们这些小辈拿着烧火棍去拼命。”
“雷天正。”
“老……老奴在!”正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雷天正连忙磕头。
“把大殿的门关紧了。”张默轻描淡写地说道,“别让财气漏出去,吓坏了外面的小朋友。”
雷天正一愣,随即手忙脚乱地打出几道法印,封死了大殿。
张默站在大殿中央,新生的右手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系统,打开仓库,提取证道之宝。”
“轰隆隆!!!”
太初殿内的虚空瞬间崩塌,但这崩塌并非毁灭,而是被一股璀璨到极致的宝光强行撑开!
那是比日月星辰还要耀眼的光芒,那是浓郁到化作液体的道韵!
八个光团,缓缓从虚空裂缝中飘出,悬浮在八位天骄面前。
每一个光团散发出的气息,都足以让外界那些圣地老祖发疯,让禁区至尊从坟墓里爬出来!
“这……这是……”
楚陌死死盯着飘在自己面前的一个青色光团。
光团内,并非兵器,而是一株只有巴掌大小、通体碧绿的小草。
但这株草周围的空间,竟然被整整齐齐地切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
“草字剑诀的本源载体,九叶剑草的一缕真灵。”张默的声音幽幽响起,“虽然只是一缕,但其内蕴含的剑意,斩过真正的仙王,甚至在那遥远的仙罡界,也是一等一的杀伐大术。”
“楚陌,你的剑虽利,却少了一分斩断因果的绝,吞了它,你的剑,可斩仙。”
楚陌浑身剧震,双手颤抖地捧过那株剑草。
对于剑修而言,这哪里是宝物,这简直就是命!
“谢帝尊赐道!!!”楚陌眼眶通红,重重叩首。
“吴天麟。”张默目光一转。
那个飘在吴天麟面前的,是一滴赤红如血燃烧着金色火焰的液滴。
“太古火麒麟的始祖精血。”张默淡淡道,“虽然不是纯血始祖,但也足够让你体内的杂血返祖九成,若是你能熬过那焚身之痛,肉身成帝,不过是时间问题。”
“吼!”吴天麟体内的麒麟血脉似乎感应到了召唤,发出一声渴望至极的咆哮。
他二话不说,一口将那精血吞入腹中,整个人瞬间化作一个火人,盘膝坐下疯狂炼化!
紧接着。
叶知春得到了一截焦黑却蕴含着磅礴生机的柳条,那是沾染了雷劫液的生命古树残枝,内蕴枯荣大道。
陆景川得到了一卷散发着古老气息的阵图。
战无意得到了一块铭刻着斗字的古老石碑,九秘之一,斗字秘的感悟拓本。
……
大殿内,宝光冲天,道音轰鸣。
雷天正跪在地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口水流了一地都不知道擦。
哪怕他在九霄仙域当了九个纪元的土皇帝,也没见过这么发东西的啊!
这哪里是赏赐?这简直是在批发帝级机缘!
这里面的随便一样东西扔到九霄仙域,都能引起那八个老不死的仙祖打破头去抢!
“这……这就是主人的底蕴吗?”雷天正心中原本那最后一丝小心思,彻底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跟着这种阔绰的主子混,哪怕是当狗,那也是一条镶金边的狗啊!
“师尊……”
一道幽怨至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冥子手里的大腿骨已经被他捏成了粉末,他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宝物,又看了看张默,委屈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我的呢?我也要加入先锋队,我也要当暴徒……”
张默回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那是万魔之胎,吃啥补啥,刚才那几个准仙帝的边角料不够你消化的?贪多嚼不烂懂不懂?”
“可是……”冥子咽了口唾沫,“那个剑草看着好像很好吃,脆脆的……”
“闭嘴。”张默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那是给你师弟用的,你敢下嘴,老子把你牙掰了。”
冥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只能用重瞳狠狠地瞪着楚陌等人,眼神里写满了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一旁的上官祁倒是神色平静。
他刚刚融合了山灵将的本源,如今正在体内构建混沌根基,对这些外物并无太多渴求。
师尊给他的,永远是最适合他的。
就在众人沉浸在获得至宝的狂喜中时。
“嗡……”
张默头顶,那枚一直安静插在他发髻间的凤凰木发簪,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一股悲凉古老,却又带着某种跨越时空眷恋的气息,从发簪中弥漫而出。
大殿内的温度瞬间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