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巡抚府的茶，藏着刀光
南境巡抚的仪仗队停在济世堂门口时，玄甲军的甲胄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为首的巡抚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三缕短须，穿一身藏青官袍，看起来文质彬彬，眼神却像淬了冰，扫过医馆前的狼藉时，眉头都没皱一下。
“赵将军，让你受苦了。”巡抚握住赵将军的手，语气听不出喜怒，“早说过里昂那老狐狸不安分，你偏要亲自去查，这下把自己折腾进了手术室。”
赵将军咳了两声，脸色更白了：“李巡抚就别取笑我了。若不是这两位年轻人出手，我怕是见不到你了。”他侧身让出位置，看向辞渡和辞雪，“这位是辞渡，手里有里昂谋反的铁证；这位是辞雪姑娘，医术高明，刚才还帮我处理了伤口。”
李巡抚的目光在辞渡腰间的孤影剑上顿了顿，又落在辞雪沾着草药汁的指尖，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多谢两位义士相助。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移步巡抚府，我备了薄茶，咱们细说？”
辞渡捏了捏袖中的账本碎片，指尖传来纸页的粗糙感。他看了眼赵将军，对方悄悄对他点了点头，像是在说“信得过”。“恭敬不如从命。”
巡抚府比想象中简朴，青石板铺的院子里种着几株玉兰，花瓣落了一地，像铺了层白雪。李巡抚引他们进了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墙角的香炉里燃着檀香，烟气袅袅，倒显得几分清雅。
“上茶。”李巡抚坐下，亲自给他们斟了茶，茶汤清亮，飘着淡淡的兰花香，“这是南境特产的‘玉露’，尝尝？”
辞雪抿了一口，茶香在舌尖散开，却总觉得这安静的书房里，藏着说不出的压迫感。她悄悄碰了碰辞渡的膝盖，用眼神示意“小心”。
“听说辞小兄弟手里有账本碎片？”李巡抚放下茶杯，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能否让我一观？”
辞渡没直接递过去，而是取出几片关键碎片，铺在桌上：“这些足以证明里昂在西境私采铁矿、锻造兵器，赵将军发现后，就遭到了灭口。”
李巡抚拿起碎片，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辞小兄弟可知，里昂是当今陛下的表亲？动他，可不是小事。”
赵将军皱眉：“李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因为他是皇亲国戚，就放任他谋反？”
“赵将军稍安勿躁。”李巡抚放下碎片，语气慢悠悠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证据不够啊。”他指了指桌上的碎片，“就这几片纸，怎么让陛下相信？万一里昂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皇亲，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辞渡的手悄悄按在孤影剑的剑柄上：“巡抚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们把所有碎片都找齐？”
“聪明。”李巡抚抚掌，“我已经让人去西境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剩下的账本。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他是皇亲国戚，也插翅难飞。”他看向辞渡，眼神带着探究，“只是……辞小兄弟这把剑，看着有些眼熟啊，好像是当年镇北军的制式？”
辞渡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家传的旧物，让大人见笑了。”
“哪里哪里。”李巡抚笑得更深了，“说起来，我年轻时候也在镇北军待过，还认识你父亲呢。”
这话一出，辞渡和辞雪都愣住了。赵将军也有些惊讶：“李大人认识辞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