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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圣国的咏唱》·卷三(1 / 2)

金苹果群岛

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水洗过的油画,色彩逐渐沉淀、稳定下来。熟悉的海浪声轻柔地拍打着耳膜,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拂过面颊,吹动了莫娜额前的发丝。

他们又一次回到了金苹果群岛那片起始的海滩,细软的沙子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刚才那沉重而真实的窥视只是一场短暂却印象深刻的梦境。

莫娜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现实世界的海风与幻境中那带着星尘气息的微风之间的差异,片刻后才睁开,湛蓝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感慨,她低声说道,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叹息:“......又回来了。”

莫娜的指尖摩挲着下巴,脑海中依旧清晰地回响着门后那句顺从的、带着细微颤抖的“我知道了”。那声音像一根柔软的刺,扎在心头,让她这位惯于观测遥远星辰的术士,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近在咫尺的、人性的重量。

万叶的目光则越过波光粼粼的海面,投向远方那即便在日光下也依旧笼罩着一层淡淡阴霾的幽夜净土幻影。声音沉稳而带着洞察后的明晰:“刚才,我们似乎在不经意间,窥见了那所谓‘邪龙’塔斯拉克的...真实面目。”他所说的,自然是那些以“为你好”为名,包裹着温柔外衣,却无形中扼杀幻想、束缚自我的现实压力。那双常含悲悯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了然与淡淡的无奈。

辛焱用力踢了一下脚下的沙子,看着沙粒飞扬,双手叉腰,脸上带着强烈得几乎要溢出的感同身受的愤懑:“唉,这种事我可太有体会了!”她拨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略显刺耳却充满力量感的音符,仿佛在以此对抗那种无处不在的“规训”,“总有人觉得我们搞摇滚的,是不务正业,是吵闹,是浪费时间!或者像菲谢尔这样,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就是幼稚,长不大!”

她火红的瞳孔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觉得循规蹈矩、按部就班才是‘有意义’?我们的热爱,我们的梦想,难道就因为与众不同,就活该被轻视吗?”她的语气激动,带着为友人也是为自己不平的激昂。

就在几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或感慨或愤懑之际,莫娜斜眼看去,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旁边一块巨大礁石的阴影处。

那里,一个熟悉的、戴着那顶永远略显歪斜小礼帽的夜鸦雕像,正以一种刻意摆出的、自以为潇洒从容的“优雅”姿态站立着,石质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就为了这一刻的“惊艳”亮相。

莫娜的眉头立刻紧紧蹙了起来,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下撇了撇,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与一丝明显的不耐烦:“嗯?你...” 她实在不想再跟这个话痨、自恋且行为模式令人费解的雕像打交道了,每一次相遇都像是在挑战她作为占星术士的逻辑底线。

那夜鸦雕像——阿诺德——仿佛就等着这一声召唤,立刻用一种充满戏剧性的、抑扬顿挫如同舞台剧演员的腔调接话,石头的身体甚至微微前倾,行了一个僵硬的礼:“正是在下!我是「渴望被问路的阿诺德」。愿永夜的星光指引您前行的道路,美丽而智慧,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女士。”它的声音透过石头传出,带着嗡嗡的回响,却努力模仿着吟游诗人的调子。

莫娜忍不住翻了个极其优雅的白眼,直接打断了他可能即将开始的长篇自我介绍和赞美诗:“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又来了?难道幽夜净土的雕像都像你这么...‘无处不在’且‘执着’吗?”她把“执着”两个字咬得稍微重了些,试图让对方知难而退。

阿诺德似乎完全自动过滤了莫娜语气中的嫌弃与无奈,反而用一种自以为神秘莫测、洞察先机的语气说道:“噢,噢,请不要惊讶,也无需困扰,我亲爱的女士。我并非随意游荡,或是偶然途经此地。我是遵循内心深处的指引与命运那无形丝线的牵引,特意在此静候各位英雄的归来。”

它石质的头颅微微歪了歪,那双红宝石眼睛(努力地)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同时压低声音(虽然石头发声并无实际的音量变化),营造出一种分享秘密的氛围,“我猜...各位英雄在经历了之前两卷圣典的冒险,窥见了皇女殿下过往的荣光与隐秘的伤痛后,此刻心中所念,魂之所系,定然是那记载着一切起源、挣扎与最终归宿的——《圣国的咏唱》第三卷吧?”

莫娜看着它那副“快夸我聪明”的姿态,深深地、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还真是让你猜对了。”

阿诺德立刻挺直了(石质的)胸膛,尽管这个动作让它看起来更加僵硬可笑。它的声音充满了谄媚与一种近乎骄傲的自豪,仿佛透露这个信息是它莫大的荣幸:“亲爱的女士,您不必为我做任何事,您的美丽、智慧与存在本身,就是对我最大的褒奖与恩赐,胜过世间一切珍宝。”

阿诺德用那只石质的翅膀(极其僵硬地)指向远处王城那直插云霄、在阴霾中若隐若现的最高尖塔,“因此,我将在此,毫无保留地献上您所追寻的终极答案。”

它的翅膀尖端仿佛凝聚了光芒,直指目标,“圣典的最终卷,那承载着幽夜净土所有秘密、所有祈盼,以及皇女殿下内心最终抉择的秘章,正安然置于王城最顶层——那能够仰望真正星空的‘观星之间’。”

有了之前两次被守卫拦下乃至攻击的“前车之鉴”,万叶这次表现得尤为谨慎。

他上前一步,站在莫娜身侧稍前的位置,既是一种保护姿态,也是为了更好地与雕像沟通。

万叶看着阿诺德,语气平和但目光锐利,问题直指核心:“阿诺德先生,感谢你的指引。不过,在前往顶层之前,我想请问,通往顶层的路径,或者那观星之间本身,是否设置了什么...安保措施?或者说,是否存在需要我们特别注意的‘考验’?” 他需要提前评估可能遇到的阻碍等级,做好万全准备。

阿诺德发出一阵类似石头相互摩擦的“咔哒”声,姑且可以理解为它在笑:“噢,噢当然了,尊敬的先生,您在说什么傻话?”

它用一种“这还用问吗”的语气说道,“任何一个健全的、拥有悠久历史与珍贵遗产的国度,都不会将其最重要的、承载着建国之本与精神象征的圣典,如同路边的野花般随意暴露在荒野之上,任人采摘观摩。必要的守护,是尊严的体现,也是安全的保障。”

万叶点了点头,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需要更确切的信息:“也就是说,那边依然会有夜鸦护卫看守?”

“看守圣典,扞卫皇女殿下的荣光与幽夜净土的秘密,乃是吾等臣民无上的荣耀与神圣职责!”阿诺德的声音瞬间变得庄严肃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忠诚。

但随即,它那石质的头颅又转向莫娜,语气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柔和了至少几个度,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

“但请放心,没关系!我,阿诺德,以这双见证过无数星辰起落的宝石眼睛起誓,我相信这位女士以及您的同伴,绝非心怀不轨、意图亵渎圣典之徒。您们只是想阅读、理解圣典中蕴含的深邃智慧与动人故事,渴望了解皇女殿下完整的伟业与内心世界,对吧?”

它那红宝石的眼睛(极其努力地)闪烁着“真诚信任”的光芒,紧紧盯着莫娜,“您的面容如此迷人,仿佛凝聚了月华与星辉,且您的眼中蕴含着穿透命运迷雾的智慧之光;您的同伴也个个气度不凡,沉稳如山,迅捷如风,热情如火,宛如自古老史诗中走出的传奇英雄。如果是诸位的话,一定能够穿透文字的屏障,真正读懂我们圣典中记载的、关于殿下的一切...殿下那辉煌的事迹、隐秘的悲伤、不屈的挣扎,经由大书记官奥兹华尔多大人亲口转述,精心编纂,早已成为了幽夜净土最为珍贵、不容玷污的精神宝藏。”

阿诺德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真实的感伤与期盼,“每一次我…我远远地‘感受’到这本书的存在(因为它动不了),都在内心默默阅读,都发自内心地盼望...殿下能够通过这些由忠诚与爱戴编织的文字,感受到我们最诚挚的祝愿,能够...真正地摆脱阴霾,获得属于她的幸福。”

莫娜听着这番夹杂着夸张奉承、程序化的忠诚与某种近乎纯粹的真挚祝福的复杂话语,一时竟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家伙的逻辑回路简直比最复杂的星图还要难以理解!她只能一阵无语,果断地转身,对着同伴们说道,语气带着尽快结束这场诡异对话的急切:“......信息到手了,目标明确。别理它了,我们直接去王城顶楼。” 她实在不想再跟这块多情的石头纠缠下去。

眼看莫娜毫不留恋地转身要走,阿诺德顿时急了,石雕的身躯都因为急切而微微前倾,仿佛要挣脱基座的束缚。

它急忙提高音量,那石头摩擦的声音甚至变得有些尖锐:“咳咳!等等!尊贵的女士!请留步!请您...请您务必留步!” 它用一种近乎咏叹调、语速极快地说道,仿佛生怕慢一秒就再也无法传达自己的心意,“在您踏上这最终的、注定载入史册的征程之前,在您去面对那可能存在的艰难险阻之前,不知...不知是否愿意赏光,暂且停留您高贵的脚步,与我共饮一杯来自遥远之地、香醇浓郁的咖啡?那氤氲的热气,定能抚慰您疲惫的心灵!如果您不喜欢咖啡那略带苦涩的成熟风味,我们还有来自晨曦酒庄最顶级的红茶,散发着琥珀般的光泽与醇厚香气;或者是深受少女喜爱的、丝滑甜美的奶茶;再或者是能带来无尽温暖与甜蜜的、仿佛能将一切烦恼融化的热可可!”

它见莫娜脚步不停,连忙补充,语气甚至带上了恳求,“如果...如果您不愿意与我这个石雕同席共饮也没关系!我完全理解!您可以自己享用一杯,我...我就在远处,静静地、绝不打扰地陪伴着您,守护着您!只要...只要能看到您品尝美味时微微扬起的嘴角,能看到您眼中闪过一丝满足与幸福的光芒,我...我这个夜鸦,也会感到无上的快乐与心满意足!您的幸福,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莫娜:“...............”

她连头都懒得回,只是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逃离了这片海滩,仿佛身后不是一尊雕像,而是什么粘人又吵闹的魔物。

辛焱看着莫娜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尊还在深情“凝望”(如果石头能凝望的话)的阿诺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不停地抖动。

万叶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忍俊不禁的弧度,赶紧跟上莫娜的脚步。只留下那只多情的夜鸦雕像在原地,伸着(僵硬的)翅膀,发出哀怨的、断断续续的、被海风撕扯得破碎的呼喊:“女士...我的咖啡...我的红茶...您...您考虑一下啊......”

三人沿着已然熟悉的路径,再次来到了通往王城更高层的那扇格外宏伟、装饰着更多夜鸦浮雕与复杂星空符文的大门前。

不出所料,门前矗立着两尊比之前遇到的所有守卫都要高大、盔甲更加华丽繁复、眼中闪烁的红色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炽烈的夜鸦石像守卫。它们仅仅是静止在那里,就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他们刚一靠近,距离大门尚有十步之遥,那两尊守卫眼中原本稳定的红芒骤然爆亮!如同被触动了警戒线,“锵”的一声刺耳金属摩擦声,两柄巨大的、缠绕着暗色雷光的石质长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交叉,死死拦住了去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毁灭气息。同时,一个比之前任何守卫都要低沉、冰冷,充满了杀伐之气的声音轰然响起,如同惊雷炸响在耳边:

“站住!无知的闯入者!又是你们!”

辛焱这次算是有了丰富的“对雕像作战”经验,虽然心头一紧,但还是立刻上前一步,双手叉腰,努力摆出比对方更加凶悍、更加理直气壮的架势,大声道:“干什么?瞪大你们那石头做的眼睛看清楚!我们可是皇女殿下亲自遴选、赐予权柄的家臣!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那领头的守卫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了不屑与嘲讽的石鸣,那声音仿佛带着冲击波,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哼!冥顽不灵,胡言乱语!皇女殿下何等尊贵无比,统御幽夜,日理万机,其目光所及皆是军国大事,其心思所念皆是净土安危!怎会认得你们这种来历不明、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休要再以此等拙劣谎言玷污殿下圣听!”

莫娜被这“小人物”的评价和对方那居高临下的态度彻底气笑了。

她上前一步,与辛焱并肩而立,湛蓝的眼眸中不再是平日的沉静,而是闪烁着占星术士被冒犯、被轻视时所特有的锐利如刀锋的光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石甲,直视其核心的符文。

莫娜冷笑一声,声音清晰而冰冷:“哈?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一尊被设置了固定应答程式的石头傀儡,也敢在此妄断我等身份?你能为自己说的这些狂妄之语负责吗?若是因此耽误了皇女殿下亲自交予我等、关乎幽夜净土存亡的要事,这滔天的罪责,你这身石头疙瘩,担待得起吗?”

守卫似乎被莫娜这夹杂着占星术神秘威压的气势稍稍震慑,那燃烧的红芒闪烁了一下,但它显然拥有更高的权限或者更固执的“逻辑”,依旧坚持着它的核心程序,重复道,声音更加冰冷:“我再说一次!皇女殿下,绝不认得你们这种......”

“——汝刚才说,谁是小人物?”

一个清冷、高傲、带着仿佛万年冰霜都无法冻结的威严与一丝隐隐怒意的少女声音,如同划破夜空的断罪之雷,毫无预兆地、清晰地从众人身后响起!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法则力量,瞬间穿透了守卫那石质的躯壳,直达其核心。

那两名高大威猛的夜鸦守卫,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它们眼中那如同火焰般燃烧的红光骤然变得极不稳定,疯狂地明灭闪烁,几乎要挣脱宝石眼眶的束缚。

它们艰难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极其缓慢地转动那沉重的石质头颅,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当它们看清来者时,那冰冷的、程序化的声音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混合着极致恐惧与敬畏的震颤所取代,变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皇...皇女殿下?!真...真的是您!还...还有奥兹华尔多大人?!您...您怎么会...怎么会亲临此地?!”

只见菲谢尔不知何时已然悄然出现在那里,她姿态优雅而挺拔地站立着,如同暗夜中独自绽放的幽兰。一手轻轻叉在腰间,另一手优雅地抬起,指尖轻轻搭在额前,仿佛在遮挡并不存在的刺眼阳光,又像是在行使某种古老的礼仪。

她那头金色的长发仿佛自身会发光,在周围略显昏暗的环境中微微飘动,那只戴着眼罩的眼睛更添无限神秘与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而奥兹,则如同最忠诚可靠的守护影鸦,安静地悬浮在她的肩侧,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两尊失态的守卫。

奥兹优雅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责备意味,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对幽夜净土的诸位臣子,更是对皇女殿下亲自认可并倚重的友人,说出如此无礼且武断之言,守卫先生们,你们的行为,未免太过冒失与失职了。”

菲谢尔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带着冰棱碰撞的清脆与寒冷。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同凛冬最刺骨的寒星,缓缓扫过那两尊因为她的注视而几乎要瑟瑟发抖(如果石头能发抖的话)的巨大石像,朱唇轻启,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哼。本皇女精心挑选、委以重任、共享此段征途的臣子与伙伴,其身份之尊贵,其价值之非凡,岂是汝等区区守门之卫,可以在此妄加揣测,肆意看轻的?”她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真正的、被触怒的威严,“还不速速退下!收起你们那无礼的兵刃!莫非...要本皇女亲自动手,帮你们‘活动’一下这身生了锈的石头筋骨,让你们重新回忆一下,何为尊卑,何为律令吗?”

守卫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惶恐与程序冲突带来的挣扎,那红光明灭得如同风中残烛:“可是...殿下!圣典重地,按律...按律必须严加看守,不得让任何未经...未经最高权限确认者进入!这是...这是您亲自定下的法则啊!”

菲谢尔毫不客气地打断,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雷霆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甚至引动了周围空气中细微的雷元素力噼啪作响:“没有可是!律法亦为本皇女意志之体现!现今,本皇女的意志,便是最高权限!退下!”

“是!是!属下遵命!立刻退下!请殿下息怒!” 两尊夜鸦守卫再不敢有丝毫犹豫和争辩,庞大的身躯以一种近乎滑稽的速度迅速后撤,沉重的脚步在石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它们收回长戟,重新退回到大门两侧原本的位置,眼中那狂乱闪烁的红光迅速黯淡、熄灭,变回了彻底死寂的、毫无生气的装饰雕像,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一切,都只是众人集体产生的幻觉。

辛焱看到菲谢尔和奥兹及时出现解围,立刻高兴地迎了上去,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喜悦:“菲谢尔!奥兹!你们可算归队啦!”

菲谢尔维持着皇女那高贵冷艳的姿态,轻轻用鼻子“嗯哼”了一声,略显傲娇地别过脸去,只留给众人一个精致的侧脸,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和如释重负:“...嗯哼,汝暂且这样认为罢。穿越诸多由心象与记忆构筑的迷障,定位此处的空间坐标,确实耗费了本皇女不少时间与心力。” 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有点担心跟不上他们的进度。

奥兹在一旁贴心(且一如既往地熟练)地翻译道,声音平稳:“小姐的意思是,我们确实花费了不少功夫才定位并成功抵达这里。虽说内心深处仍有些...不愿直面这处由自身潜意识与记忆共同构筑的、过于真实的幻境,但无论如何,绝不能抛下各位同伴独自冒险。团结一致,方是克服困境之道。”

辛焱恍然大悟,用力一拍手,发出清脆的响声:“哦!果然跟莫娜之前推测的一样呢!「不愿面对」!就像我有时候也不太敢听自己第一次录的deo(小样)一样,总觉得哪里都是瑕疵。”

万叶也露出了温和而理解的笑容,他走上前,声音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有种...私密的日记本,不小心被最信任的朋友们传阅了的感觉,对吧?确实会有些难为情,甚至...一点点无所适从。我们都能理解。” 他的话语如同春风,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菲谢尔像是被两人先后说中了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心事,白皙的脸颊和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但她嘴上却更强硬了,试图用气势掩盖羞涩:“......肤浅!妄加揣测圣意!本皇女若真是如此轻易就能被外界目光、被自身过往所动摇之人,这浩瀚提瓦特大陆之上,岂会有如此壮丽而完整、蕴含着无尽奥秘的幽夜净土,成功显现于汝等眼前?” 她为了增加说服力,还特意挥手指向这片宏大、精致且运转良好的幻境,试图证明自己的“内心强大”与“创造力的伟大”。

奥兹适时地补充,巧妙地将话题从菲谢尔的个人情绪引向更实际的方面:“小姐的意思是,个人的些许情绪暂且可以放在一边。更重要的是,在寻找各位的过程中,我们察觉到,这里似乎还潜藏着别的、并非完全由小姐心象产生,可能需要我们共同应对的...‘麻烦’。”

万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眉头微蹙:“麻烦?你们在路上具体遇到什么事了吗?”

菲谢尔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那是一种混合着尴尬、恼火和一点点后怕的复杂情绪。她支吾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最终像是难以启齿般摆了摆手,语气带着明显的回避:“...呜...此事、此事说来...颇为复杂,其中关窍,涉及一些...嗯...本皇女尚且未能完全解析的幻境法则异动。暂且…暂且稍后再议!眼下,先办正事要紧!” 她显然不想在此时,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日记本”比喻之后,讨论那个让她吃了点小亏的“麻烦”。

辛焱立刻响应,将那些疑问暂时抛到脑后,充满干劲地挥舞着手臂,仿佛要驱散所有沉闷的气氛:“对对对!动起来动起来!书就在眼前了,谜底就在门后!我们可不能一直傻站在这里聊天!赶紧看完结局,说不定一切疑惑就都迎刃而解了!” 她的热情总是富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