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要不要猜猜看这酒是哪一年的,然后一起喝点啦!你怎么总是把我想成那种‘不怀好意’的人呀!本堂主也是有正常爱好的好不好!”
“......”天一顿时语塞,护在胸前的手臂缓缓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原来是自己想岔了。
天一微微别开脸,耳根处泛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她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歉意:“...是酒啊。抱歉,我误会了。”
“不然呢!”胡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本堂主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难道是那种只会拉着别人搞‘往生业务’的人吗?我也是有正常爱好的好不好!比如...品尝各地的美酒!”
她说到“品尝美酒”时,还故意舔了舔嘴唇,一副很向往的样子,“这蒲公英酒可是我托人从迪卢克老爷的酒庄弄来的,一般人可买不到呢!”
然而,还没等天一完全放松下来,胡桃又忽然凑了过来,脸上重新挂起那种小恶魔般的坏笑。
她的梅花瞳滴溜溜地转着,像在打什么小算盘。她用气音小声地、充满诱惑力地追加了一句:“不过嘛~刚才说的‘那个’...其实也需要天一的同意哦。”
她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紧紧盯着天一,像只猫盯着老鼠似的,欣赏着天一瞬间又绷紧的身体线条——她的肩膀微微收了收,手指也攥紧了衣角,表情也变得有点僵硬。胡桃才笑嘻嘻地继续问道:“所以?怎么样?两个‘都可以’嘛?蒲公英酒,和...‘那个’?”
她那狡黠的目光在天一身上转了一圈,故意把选择权抛了回去,话语里的歧义和恶作剧成功的得意,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像极了调皮的孩子,等着看大人被自己逗得手足无措的样子。
天一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往生堂堂主,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半晌,她才几不可闻地低声嘟囔了一句:“...哪次...经过我同意了嘛......”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根本听不见。
可胡桃的耳朵尖得很,这细若蚊蚋的抱怨,还是被她精准地捕捉到了。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像盛开的红梅般耀眼,完全无视了那一点点微弱的抗议,仿佛没听见一样,转身就往房间角落的桌子跑。
她拿起一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玻璃瓶,瓶子是透明的,里面晃动着清澈的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像把蒙德的夕阳,都装进了瓶子里。瓶身上还系着一根深蓝色的丝带,丝带上绣着小小的酒庄标志——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迪卢克的酒庄,毕竟只有他的酒庄,会用这么精致的丝带装饰酒瓶。
“来嘛来嘛,就尝一点点嘛,真的挺好喝的!”胡桃热情地推销着,快步跑到天一面前,把瓶子往她眼前递了递,手臂都快伸到天一的鼻尖了。
“你看这颜色,多透亮!一点杂质都没有!”她晃了晃瓶子,琥珀色的液体在瓶壁上划出好看的弧线,“闻闻看,是不是有股淡淡的蒲公英花香?还有点甜甜的果味呢!”
天一果断地偏开头,眼神坚定得像块石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不要。我不擅长喝酒。”她对酒向来没什么兴趣,更何况她很清楚自己的酒量——上次在璃月,喝了一两白酒就晕乎乎的,连路都走不稳,更别说这种看起来度数就不低的烈酒了。她可不想再体验一次“晕头转向”的感觉。
“哎呀,别这么扫兴嘛!”胡桃不依不饶,她眼珠一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极其真诚的表情,眼神里满是“我绝对没骗你”的可信度。她把瓶子抱在怀里,轻轻晃了晃。
“我特意往酒里掺了好多苹果汁!”胡桃把瓶子凑到天一鼻尖下,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无辜,“你闻嘛,是不是有甜甜的苹果香?一点都不烈,就跟喝甜水一样,我刚才尝了半杯,一点事都没有呢!”
她边说边晃了晃瓶子,琥珀色的液体在瓶壁上挂出浅浅的痕迹,混着灯光看,倒真像杯加了蜂蜜的苹果汁。那股淡淡的酒香被苹果的甜香盖了大半,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出这是度数不低的蒲公英酒。
天一的鼻尖动了动,确实闻到了清甜的苹果味。她犹豫地看了看胡桃——对方正眨着梅花瞳,一脸“我绝对不会骗你”的真诚,连嘴角的笑意都收了收,只留一点浅浅的弧度,看起来格外可信。再想想自己确实好奇蒙德蒲公英酒的味道,又架不住胡桃这副软磨硬泡的样子,心里那点防线慢慢松了。
“真的...只有甜味?”她还是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眼神里带着点警惕。
“当然啦!”胡桃立刻点头,头点得像拨浪鼓,“我还能骗你不成?就尝一小口,不好喝你就吐出来,行不行?”她说着,还特意把瓶盖拧开,倒了一点在手心——当然,倒的是她提前准备好的苹果汁,手心的液体清甜冰凉,确实没半点酒味。
天一看着她手心的“证据”,终于松了口:“那...就一口。”
“好嘞!”胡桃眼睛瞬间亮了,像点亮了两盏小灯,赶紧把瓶子递到天一手里,还特意叮嘱,“慢点儿喝,别呛着!”
天一接过瓶子,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心里还有点犹豫。她把瓶子凑到嘴边,先轻轻抿了一下——舌尖确实尝到了浓郁的苹果甜香,顺滑又清爽,一点都没有酒精的辛辣感。她稍微放下心,又轻轻喝了一小口,让液体在舌尖多停留了片刻。
可还没等她把这口“甜水”咽下去,一股灼热的辣意突然从舌尖窜开,顺着喉咙直冲而下,像有团小火苗钻进了胸腔,烧得她嗓子又烫又疼!
“咳...咳咳咳!”天一瞬间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手里的瓶子都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脸颊也因为呛咳泛起红晕,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旁边的胡桃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骗...骗到天一啦!这可是纯纯的蒲公英酒,哪有什么苹果汁呀!天一也太好骗了吧!”
天一听着她的笑声,好不容易顺过气,抬起头瞪着胡桃,眼神里满是被欺骗的控诉,声音还带着呛咳后的沙哑:“胡...胡桃!你又骗我!”
“哎呀哎呀,别生气嘛!”胡桃凑过来,轻轻拍着天一的背帮她顺气,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笑意,“这酒虽然烈,但回味是不是很香甜?你再品品,是不是有蒲公英的清香味?”
天一本想继续“讨伐”她,可刚吸了口气,就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她本来就不胜酒力,刚才那两口蒲公英酒虽然量不多,但度数高,酒劲来得又快,没一会儿就开始上头了。
天一扶着旁边的桌子,努力想站稳,可视线却慢慢变得模糊,看眼前的胡桃都像是有两个影子在晃。
“你...你别晃...”她下意识地开口,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点委屈,完全没了刚才的严肃。
胡桃看着她这副模样,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故意逗她:“我没晃呀,是你自己晕啦!怎么样,这蒲公英酒够劲吧?”
天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脑袋晕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不...不好喝...辣...”她说着,身体还轻轻晃了一下,若不是胡桃扶着,差点就倒下去了。
胡桃扶着她走到椅子旁,让她慢慢坐下,又帮她顺了顺胸口:“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天一坐在椅子上,脑袋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睁半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她看着胡桃,眼神迷离,像蒙了层雾气,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胡桃...你骗人...再也不跟你玩了...”
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软乎乎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像在撒娇。
胡桃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手感软软的,还带着点温度:“好好好,我的错,下次不骗你了。你先坐着歇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天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靠在椅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
天一只觉得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棉花,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胡桃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她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没有回话,只是努力地想看清眼前到底有几个胡桃在晃——一会儿是一个,一会儿是两个,让她更加迷糊了。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像个被欺负了却没力气反驳的小孩,看起来格外可爱。
胡桃端着温水回来,看到她睡着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轻轻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拿了条薄毯盖在她身上。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天一熟睡的侧脸,小声嘀咕:“真是个小笨蛋,这么好骗,以后可不能让别人这么欺负你。”
说完,她又忍不住戳了戳天一的脸颊,看着对方皱了皱眉头却没醒,笑得更开心了——今天这蒲公英酒,倒是没白弄来。
胡桃在天一耳边轻轻吹气:“现在...可以吗?”
天一:???o???
胡桃看着天一这副毫无反抗能力的迷糊样子,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和......不怀好意。她站起身,搓了搓手,发出低低的笑声,像极了即将得逞的小反派:“嘿嘿嘿......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