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始终跑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速度并不最快,但节奏稳定得可怕,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标准就在这里。
赵小川和水生(虽然不能剧烈奔跑,但坚持跟随观察)则在几个关键点位设立了临时的“检查站”,记录通过时间和队员状态。
当疲惫不堪的队伍终于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踉跄着冲回营地终点时,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
几乎所有人都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汗水浸透的内衣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结冰。最后二十名,毫无悬念地多是学生兵和技术兵,他们看着其他人走向冒着热气的粥桶,眼神充满了失落和自责。
林锋没有立刻让他们解散。他走到队列前,看着一张张惨白而痛苦的脸。
“感觉很苦?很累?觉得这是在折磨人?”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告诉你们,敌人不会因为你们累就停止追击,子弹不会因为你们跑不动就绕道!今天这十五公里,是要让你们记住,在‘雪狼’,体能不是一项指标,是保命的底线!”
他顿了顿,指向那些瘫倒的新兵:“倒下了,不丢人!丢人的是倒下了就不想再爬起来!从明天起,每天如此!直到你们所有人都能轻松完成!”
没有安慰,只有更残酷的现实和目标。
下午的训练同样毫不留情。一百个俯卧撑,要求动作标准,不计数,只计时间。手榴弹投掷,不仅要远,更要准,模拟窗口、碉堡射孔。武装泅渡(在一条未完全封冻的冰河边进行),更是让许多北方来的队员吃尽了苦头,冰冷的河水瞬间带走体温,考验的是超越生理极限的忍耐力。
林锋、周大海、“夜莺”等人全程参与,亲自示范,严格纠正每一个动作。老队员们也咬牙坚持,他们知道,这是重塑“雪狼”的关键时期,他们必须做出表率。
一天下来,营地几乎听不到人声,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和因肌肉酸痛发出的无意识呻吟。伙食特意增加了有限的粮食配给,老周熬制了驱寒的姜汤,但这并不能完全缓解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
然而,就在这极度的疲劳中,一些细微的变化开始发生。李文斌在睡前,会默默回忆周大海教的呼吸技巧;胡老疙瘩虽然还是觉得规矩多,但也开始琢磨怎么在标准动作下发挥自己的长处;新老队员之间,因为共同经历了这场“折磨”,偶尔会交流一两句心得体会,那种无形的隔阂,在汗水与疲惫中,似乎被冲淡了一丝。
淬炼之路,刚刚开始。身体的极限被一次次冲击,意志的壁垒也在悄然重塑。林锋知道,只有经过这般烈火锻打,这些成分复杂的“材料”,才能真正融合成无坚不摧的合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