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算盘曝光(1 / 2)

苏州绣坊的铜铃声还在余韵里晃荡,苏晚照腕间系统光屏突然炸开一片猩红,像被泼了碗刚熬好的糖稀。

【警告!

天命商人激活需天下商王称号献祭——即公开财运任务系统存在,持续十分钟。】

小陆的声音从桌角跳起来,他正抱着机关匣子算能量阈值,此刻匣子摔在地上,弹簧弹得算盘珠子乱蹦:晚照姐你疯了?

曝光系统等于给全天下反派递刀子!

宇文阀的暗桩能从长安排到苏州河,他们要是知道你这金手指——

能换全天下活过来。苏晚照打断他,指尖按在光屏上,猩红的字烫得她掌心发疼。

她转头看向角落——谢昭闭着眼靠在木柱上,机械臂的幻银退到肘弯,露出底下青灰的皮肤,像被霜打过的菜叶子。

要是不试...她喉结动了动,想起白日里刘掌柜空洞的灰眼睛,想起青鳞疼得渗血的指甲缝,明天全天下的账本都会变成死数字,茶铺没有倒茶声,码头没有号子声,连糖葫芦摊的糖渣子都要冻在竹竿上。

小陆突然抓起她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可十分钟够宇文阀调来三个暗卫营!

您忘了上个月他们往扬州米仓投的毒?

那可是能化骨的...

我记得。苏晚照抽回手,从袖袋里摸出支秃笔。

她蹲在谢昭身边,把他冰凉的手塞进自己掌心焐着,另一只手在账本背面划拉:所以遗嘱得写清楚——苏记绣坊归绣娘平分,扬州粮行归张老汉当掌柜,长安酒肆...她笔尖顿了顿,留间雅座,给昭哥哥藏糖人。

您这是立遗嘱?!小陆差点掀翻算盘,机关零件哗啦啦滚了满地,晚照姐我算过,时空逆转需要的能量是您十年财运值总和!

您这是拿命换——

小陆。苏晚照抬头冲他笑,眼尾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渍,我娘教过我,最金贵的算盘,总要拿命护着珠子。她把写好的纸页折成小方块,塞进谢昭领口,贴着他心口:要是我没回来...

谁说你回不来?

沙哑的男声像块粗砂纸擦过耳膜。

苏晚照猛地转头,正撞进谢昭半睁的眼睛里——他机械臂的桃色光晕突然爆亮,照得满屋子都是粉扑扑的光,幻银在光晕里滋滋作响,像被扔进热油的蛇。

昭哥哥?她扑过去要扶他,却被他用没被侵蚀的手按住肩膀。

他机械指节还在渗黑雾,可眼底的光比苏州河的月亮还亮:老瞎子在催了。他说,去祭坛。

地下祭坛的潮气裹着铁锈味扑过来时,苏晚照才发现老瞎子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他手里的铜杖敲着青石板,每一步都像敲在她心尖上:双血石在中央。他说,谢夫人的血,柳夫人的血,都在里头腌了二十年。

祭坛中央立着两块血石,红得像浸了隔夜的糖葫芦汁。

苏晚照摸出随身的银簪,在腕子上轻轻一划——血珠刚落,左边的血石突然地震颤,石面浮出个模糊的影子:月白衫子,鬓边插着朵珠花,正是她在记忆里见过无数次的柳如眉。

右边的血石几乎同时亮起来,影子穿着褪色的诰命服,头发乱糟糟的,可开口的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水:昭儿,我的昭儿...

是谢夫人!青鳞的尖叫撞在石壁上,惊得她颈间龙鳞都竖起来,我在乡下见过她!

她总蹲在井边唱...唱那首走调的《龙归引》!

柳如眉的虚影抬手摸向苏晚照的脸,指尖穿过她的皮肤,带起一片温热:晚照,娘教你的《商市谣》,要唱给全天下听。谢夫人的虚影则转向谢昭,眼神突然清明得惊人:昭儿,娘不是疯,是被幻银封了声带——我唱的不是《龙归引》,是解封咒

苏晚照的血顺着石纹爬,两道虚影的嘴同时动起来。

柳如眉的声音是绣坊里的穿针声,谢夫人的声音是粮行的过秤声,两种声音缠在一起,竟拧成段从未听过的调子——像春水煮茶,像夏蝉振翼,像秋麦入仓,像冬雪落瓦。

这是...商道的源头之语!青鳞捂着嘴后退,龙鳞泛着珍珠白的光,我在龙脉里听过!

这是所有市声的种子!

谢昭的机械臂突然发出的轻响。

苏晚照转头时,正看见他机械手肘的幻银裂开道缝,露出底下刻满古符的青铜骨架。

他踉跄着走向血石,指尖抚过谢夫人的虚影,声音哑得厉害:娘,我想起来了...您总说商道心跳不能停,是要我用这副铜皮铁骨,给晚照当扩音筒。

午时,我要站在长安地脉上。他转头看向苏晚照,机械眼的红光映得他眼尾金纹发亮,用最后一丝人声,接续那首歌。

苏晚照突然笑了,她抹掉谢昭嘴角的血,把算盘塞进他手里:那我站在苏州总号顶楼。她指腹蹭过算盘上的包浆,等你唱第一句,我就敲这算盘——敲得全天下的铜铃都响,敲得宇文阀的金库塌成废墟。

祭坛外突然传来影子的暴喝:东墙有动静!

暗卫说长安方向来了队快马!

苏晚照抬头,透过祭坛穹顶的裂缝,看见启明星正在东边天角亮起来。

她摸出怀里的系统光屏,猩红的倒计时还在跳:09:58:03。

昭哥哥。她踮脚亲了亲他冰凉的额头,等会儿我喊算珠跳,你就接金元宝笑

谢昭的机械手指轻轻勾住她发间的珍珠步摇,那是他前日偷偷买的,此刻在晨雾里泛着暖光:他说,我还留了碗酒酿圆子在灶上,等唱完歌...我们回家吃。

晨钟在苏州城响起来时,苏晚照跟着老瞎子往祭坛外走。

她回头看了眼谢昭——他站在血石前,机械臂的桃光正顺着古符流动,像把被擦亮的剑。

东边的天色越来越亮,她听见小陆在喊铜铃阵调试完毕,青鳞在说龙脉已备好共振,影子的绣春刀出鞘声像道清亮的哨子。

苏晚照摸了摸腕间的系统光屏,猩红的字还在跳。

她想起系统初始任务:赚10两银。

那时候她蹲在柴房数铜板,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要拿全天下的财运当赌注——但此刻她突然明白,所谓天命商人,大概就是要把自己活成颗算盘珠子,既要拨得响,也要挨得敲。

晚照姐!小陆从外面探进头,各城掌柜都传信了——洛阳的绸缎庄把算盘绑在房梁上,扬州的粮行在晒谷场摆了百面铜锣,长安的酒肆...把宇文阀的牌匾摘了,当锣敲呢!

苏晚照笑出了声,她把算盘往腰间一挂,大步往外走:告诉他们,她的声音混着晨钟,撞得祭坛石壁嗡嗡响,午时三刻,全九州的铜铃、算盘、铜锣、锅铲——她顿了顿,眼尾的光比启明星还亮,都给我唱同一首歌!苏州总号顶楼的飞檐上,铜铃被晨风摇得叮当响。

苏晚照站在青瓦上,怀里抱着那把跟了她三年的老算盘,指尖在算珠上轻轻一磕——这声脆响顺着穿堂风钻进楼下传话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