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是暂时沉寂(1 / 2)

她声音虚弱,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水底下那东西…‘痛’晕过去了?还是…‘睡’得更沉了?城里…那股捂得人喘不过气的‘盖子’…松了条缝…”

“松了缝?”

陈斌眼睛一亮,“能出去了?”

“出不去的。

张清明的声音斩钉截铁,他用渡篙当拐杖,支撑着身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死寂的滩涂和翻滚的浓雾,“老吴用血撕开的口子是被钉死了,环心也被反调重创沉眠。

但这雾墙还在,沉渊的‘枢’眼还在百棺滩底下。

这就像…”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比喻,“…就像给一个快炸的锅炉焊死了一个破口,但炉子里的火还没灭,炉壁还是烫的,随时可能从别的地方鼓包。

“那怎么办?接着焊?”

陈斌烦躁地用钢筋戳着泥地,“葛老道没了,老李头儿也蹬腿了,就剩咱仨半残废大学生,拿头去焊啊?”

“找别的‘破口’。

张清明眼神坚定,“或者…找到彻底熄火的办法。

瘸腿李最后的话,‘钥匙…锁…’,还有葛前辈让我们去城隍庙…城隍庙塌了,但东西呢?圣旨?官印?他拼死留字,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城隍庙?”

林薇薇努力集中精神,灵觉如同疲惫的触手,艰难地探向老城区深处那片被琉璃巨坑吞噬的方位。

“…坑…好深…好冷…感觉…像…像被什么东西…舔过…干干净净…但是…坑底下…好像…有点…不一样的‘硬’?”

“硬?”

陈斌皱眉,“琉璃坑底下除了石头还能有啥?”

“不是石头…”

林薇薇蹙着眉,似乎在努力分辨,“…像…像块铁?或者…玉?埋在…很深的…泥里…感觉…很…‘沉’…压着…什么东西…”

“压着东西?”

张清明心头一动,“走!

去坑边看看!

也许葛前辈留下的东西,被埋在了

三人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这片浸透了血腥与死寂的百棺滩,再次闯入浓雾笼罩的废墟之城。

这一次,雾似乎真的稀薄了些,那股无处不在的、仿佛要将灵魂冻结的冰冷窥视感也减弱了。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幸存者,在废墟里茫然地翻找,对三人的经过毫无反应。

“感觉…他们魂儿…被抽得更空了…”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悯,“像…像空壳子…在等…最后的…指令…”

“指令?”

陈斌啐了一口,“谁他妈下指令?老吴都凉透了!

“沉渊的‘枢’还在。

张清明沉声道,“,不是死了。

这雾,这空壳子…都是它无意识散发的‘场’。

就像…一片死水,就算源头堵了,水洼还在。

终于,他们再次站在了那片巨大、光滑、深不见底的琉璃巨坑边缘。

坑壁反射着灰白雾气死寂的幽光,如同巨兽冰冷的眼球。

“东西…在

林薇薇指着坑底深处,“很深…埋在…琉璃和…烂泥…底下…那股‘沉’的感觉…还在…”

“怎么下去?”

陈斌看着那陡峭光滑、如同镜面般的琉璃坑壁,头皮发麻,“这他娘比攀岩还邪乎!

摔下去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不用下去。

张清明目光如炬,扫视着坑壁边缘那些被高温熔融后扭曲、凝固的痕迹,“感觉…这坑壁…不对劲。

他蹲下身,用渡篙的铁皮尖端,小心地刮擦着脚下琉璃态的岩石边缘。

“滋啦…”

细微的刮擦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琉璃碎屑被刮开,露出了

“操!

真有东西!

陈斌凑过来。

张清明加快速度,渡篙尖端在琉璃层上刮擦着。

很快,一个被高温琉璃半包裹、半掩埋的金属箱角露了出来!

箱子不大,一尺见方,通体是暗沉的黑铁,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符咒般的阴刻花纹,在灰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幽光。

箱子的一角似乎被剧烈的高温冲击过,有些变形,但整体还算完整。

“圣旨?官印?”

陈斌猜测着,“就这点玩意儿能镇住沉渊?”

张清明没说话,他尝试用渡篙撬动箱子。

箱子纹丝不动,仿佛与坑底的琉璃岩石融为了一体。

“锁死了?”

陈斌伸手去掰那变形的箱角。

“别动!

张清明猛地低喝。

几乎在同时,林薇薇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小心!

一股冰冷、滑腻、如同毒蛇般的意念,毫无征兆地从那黑铁箱子的阴刻花纹中探出!

带着浓烈的淤泥腥气和一种非人的贪婪,瞬间缠向陈斌伸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