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龙虎山和巫傩在那里杀得天昏地暗,血把黄河都染红了几百里!
死气、怨气、残存的巫咒、龙虎山的雷法余威…搅在一起,成了个生人勿近的‘绝地’。
活人进去,九死一生。
你们…敢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张清明咬着牙,用左手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左眼死死盯着下游翻滚的浊浪,“债没还清,阎王殿老子也闯了!
碎片到手,钥匙有了,就差最后一把锁!
葬骨滩…老子倒要看看,是它的骨头硬,还是老子的命硬!”
“好!有种!”三寸钉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板牙,“老头子送佛送到西!
这破船还能漂,送你们到葬骨滩外围!
后面的路…自求多福吧!”他不再废话,抓起长篙,点动水面。
破败的小船在湍急的水流中调转方向,顺着浑浊的“黄泉”支流,朝着下游那片传说中埋葬着无数秘密和死亡的“葬骨滩”漂去。
冰冷的河水拍打着腐朽的船身。
张清明靠在冰冷的船帮上,看着自己那条彻底失去知觉、如同不属于自己身体的焦黑右臂。
引爆的后果比想象中更严重。
臂中的“债”确实被炸散了大半,那股时刻灼烧灵魂的怨毒和煞毒似乎沉寂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仿佛能冻结骨髓的阴寒和沉重。
整条手臂像一块万载玄冰雕琢的朽木,毫无生机,却又沉重得让他每一次呼吸都感到费力。
“感觉…像…像一条…死了很久很久的…龙…缠在你胳膊上…”林薇薇抱着膝盖坐在旁边,小脸依旧苍白,灵觉似乎也被张清明臂中那死寂的寒意影响,声音带着颤抖,“好冷…好沉…”
“死龙也是龙!”陈斌啐了一口,把半块硬邦邦的杂粮饼子塞给张清明,“总比之前那‘活火山’强!
至少不炸了!
先填肚子!
到了那鬼滩头,还不知道有没有东西吃!”
张清明用左手接过饼子,机械地啃着,味同嚼蜡。
他的目光落在船中央那口巨大的黑沉木棺材上。
棺盖紧闭,那股沉重的死寂威压依旧若有若无地弥漫着。
三寸钉像只守财的老猫,蹲在棺材旁,黄铜烟袋锅吧嗒吧嗒地抽着,浑浊的小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浑浊的河面。
“喂,老水耗子,”陈斌用胳膊肘捅了捅三寸钉,“棺材里这位…到底什么来头?看着挺唬人。
”三寸钉吐出一口浓烟,烟雾缭绕着他干瘪的脸:“他?
以前是镇守这段黄河的‘河伯尉’,专管清理河底不干净的东西。
三十年前,
是他豁出命,用祖传的‘镇河金身’和那把‘断岳剑’,把自己和那鬼东西一起封进了这口沉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