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张清明盯着门缝里的黑暗,“龙骨的事,我记下了。
还有个事儿,托人带句话。
”“哦?”剥皮匠似乎来了点兴趣。
“有个戴草帽、留两撇黄鼠胡的老头,托我问你一句——‘三年前黑水河畔那笔旧账,你剥皮匠还认不认?’”
门内的阴影,瞬间凝固了!
那股冰冷滑腻的死意陡然暴涨!腐朽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墙壁上挂着的几张“皮”剧烈地波动起来,仿佛要挣脱束缚!
“黄…鼠…胡?!”砂纸摩擦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刺耳,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一丝…惊惧?“是他?!那老不死的‘地耗子’还没被阎王爷收了?!”
“他还在外面等着,说想‘看’一眼我这胳膊。
”张清明面不改色,右臂的躁动在对方失控的气息下反而被暂时压制。
“看?!我让他看个够!”剥皮匠的声音如同厉鬼嘶嚎,“告诉他!那笔账,老子记着!迟早把他那身耗子皮,一寸寸剥下来,钉在我这剥皮居的门板上风干!滚!都给我滚!”
伴随着最后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一股强大的、带着浓烈腥风的斥力猛地从门内冲出!砰的一声巨响!腐朽的木门狠狠关上,震落簌簌灰尘。
“操!翻脸比翻书还快!”陈斌被气浪冲得一个趔趄,骂骂咧咧。
张清明站在原地,脸色阴沉。
剥皮匠的反应,印证了那鼠须老头(地耗子)绝非善类,也侧面说明龙骨线索或许有几分真。
“张大哥…”林薇薇声音依旧发颤,带着后怕,“那个剥皮匠…好可怕…他生气的时候…感觉…墙上那些‘皮’…都在尖叫…”
“没事了。
”张清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右臂的剧痛和纷乱的思绪。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剥皮居木门,又望向无相城灰蒙蒙、死寂的街道深处。
“三寸钉…铁算盘…碎片和龙骨…都在这条线上。
得找到他们!”
“怎么找?这鬼地方连个问路的都没有!”陈斌烦躁地看着雾中那些戴着面具、无声游荡的“空壳子”。
“刚才进来时,城门口那边…好像有个地方不太一样。
”林薇薇努力回忆着,小手指向东边,“感觉…有‘活人’气…虽然…很微弱…还有…血腥味…和…酒味?”
“活人?酒味?”张清明眼中精光一闪,“走!去看看!”
三人调转方向,在死寂的街道上穿行。
越往东走,雾气似乎淡了些,街道两旁那些诡异的“皮货”、“药材”摊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歪歪扭扭、用破木板和兽骨搭建的棚屋。
空气里那股陈腐的血腥味淡了,却多了另一种浓烈、浑浊的劣质酒气和…隐约的喧嚣?
终于,在一个相对开阔、地面泥泞不堪的“广场”边缘,他们看到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