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穿着打补丁棉袄的老汉,犹豫了半天,小声问:“还有猪板油没?咋卖?”
“有!二十文一斤!老爷子,来点?炒菜香!”
老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怀里摸出个旧手帕包,一层层打开,数出四十文钱:“来……来二斤。” 这怕是家里一年到头最大的一笔油水开支了。
小吃摊:孩子们的期盼与男人的“解乏”
集市角落,支着几个小吃摊。炸油条的 油锅翻滚,香气诱人;卖豆花的 担子前,热气腾腾。几个孩子缠着大人要买糖葫芦,得到应允后,欢呼着跑过去。
几个刚卖完粮食的汉子,聚在一个卖散酒的摊子前,花两个铜钱打一碗浊酒,就着自带的冷窝头,蹲在墙根大口喝着,脸膛喝得通红,大声说笑着今年的收成和明年的打算,这是他们一年中难得的放松。
熟人相遇:寒暄与八卦
“哎!他二婶!年货办得咋样了?”一个妇人拉住另一个。
“还能咋样!凑合过呗!你家的 春联请人写了吗?”
“请了!请村东头 老秀才写的,五个鸡蛋呢!听说村西头 老赵家 大小子在城里惹了事,让人给打回来了?真的假的?”
“嘘……小点声!可不是嘛!说是偷了东家的东西!唉,丢人呐!”
……
尾声:满载与归途
日头偏西,集市渐渐散去。人们背着、扛着、挑着年货,脸上带着疲惫与满足,沿着来路返回。牛车、驴车再次吱呀响起,车上堆满了年货,也载着一家老小对新年的期盼。空气中还残留着爆竹的硝烟味、食物的香气和牲口的味道。黄土道上,尘土再次扬起,渐渐模糊了归家人的背影。
小结:
这乡村的年集,没有王府的勾心斗角,没有京城的繁华喧嚣,有的只是最朴素的烟火气。这里的人们,为了一尺布、一斤肉精打细算,他们的喜悦、期盼、艰辛,都无比真实地写在脸上,融在讨价还价声中。这一点一滴的采买,一次次的算计,构成了中国乡土社会最坚韧、最温暖的年节图景。在这片土地上,“年”的意义,或许就是这辛苦一年后,用微薄的积蓄,换回一点物质的丰足和精神的慰藉,然后,继续满怀希望地走向下一个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