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尝试，简直是一场手忙脚乱的小灾难。
第一次，阿茸闭上眼睛，小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攥着我的手用力了几分，在心里大声喊“收起来”。可额间的冥痕非但没暗下去，反而猛地亮起一道刺目的黑芒，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睁开眼，捂着额头向后缩了缩，小脸瞬间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煞白。
“尊上……它、它好烫……”他声音发颤，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它好像生气了……”
我连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带着一股灼热的灵力波动，那是冥痕被强行压制后的反噬。
我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微凉的冰晶，裹上灵丝递给他：“先敷一敷，别着急，我们不用‘命令’它，要‘商量’。”
第二次尝试，他学着放缓力气，可刚一放松意念，与冥痕的连接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散开。
他瞬间失去支撑，晃了晃差点摔倒，我及时扶住他时，能感觉到他小小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行……还是不行……”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衣角，之前卷起来的褶皱被他手指反复摩挲，几乎要把布料揉破，“它好像不想听阿茸的话……”
我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湿意，想起部落里那只总爱扒草药的橘色小奶猫：“阿茸还记得小花吗？就是上次把大长老晒的草药扒得满地都是的那只小奶猫。你当时是怎么让它停下来的？”
阿茸愣了愣，眼神慢慢亮了一点：“我……我拿了小鱼干，蹲在它旁边，轻轻摸它的头，跟它说‘别闹啦，再闹就没小鱼干吃了’……它就乖乖停下来了。”
“就是这样，”我笑着点头，“冥痕就像小花，急着命令它，只会让它更调皮。你试着把意念放软一点，就像摸小猫那样，轻轻跟它说‘我们现在需要安静一会儿，等需要的时候再亮起来，好不好？’”
我将温和的灵力化作一缕缕细弱的光丝，缠绕在阿茸的指尖。
这是为了帮他稳定与冥痕的连接，不让他再因为力道失控而断开。阿茸吸了吸鼻子，用另一只手擦干眼泪，重新闭上眼睛。
这次，他的眉头没有皱得那么紧了，小嘴巴轻轻抿着，全身心地沉浸在那细微的意识交流中。
我能感觉到，他的意念像一根软软的羽毛，轻轻落在冥痕上，一遍遍地传递着“安静”“休息”“藏起来”的想法，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真诚。
时间一点点过去，石室里只有烛火“噼啪”的轻响，阿茸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小脸蛋也因为用力而泛起淡淡的红晕。
就在他手指微微发颤，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他额间冥痕那一直微微散发的、常人难以察觉但于我而言却如同灯塔般的气息波动，极其轻微地……减弱了那么一丝丝！
那感觉，就像狂风吹过烛火时，火苗轻轻晃了一下，虽然依旧亮着，却明显收敛了几分热度。
我甚至能看到，那道黑色的纹路边缘，原本泛着的淡光，悄悄暗了一点，像被薄纱轻轻盖住了似的。
“感觉到了吗？”我立刻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