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的场面让人咋舌:地上铺着塑料布,几十号人围着赌桌,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背着娃的妇女,还有刚成年的小伙子。桌上堆满了现金、存折,甚至还有几头用红绳拴着的羊——那是村民的赌注。络腮胡正拿着骰子摇得震天响,看到警察冲进来,抓起钱箱就想从破洞钻出去,被王勇一脚踹倒。
“别打了!我不赌了!”一个妇女抱着孩子哭,怀里的娃吓得哇哇叫,她面前的存折上,余额只剩几块钱。
角落里,一个老农瘫坐在地上,手里攥着张欠条,上面写着“欠赌资5000元,用玉米抵账”。“我的粮食……”他喃喃自语,眼泪混着泥水流下来。
清点现场时,警察从帐篷夹层里搜出了更惊人的东西:一台改装过的poS机(能刷信用卡套现)、一沓沓高利贷合同,还有几本记着“放水”记录的账本——光是这个月,他们就放出去23万高利贷,利息高达“一毛利”(月息10%)。
络腮胡交代,他们是“流动赌团”,专挑乡村庙会作案,每年换十几个地方,庄家是个叫“刀哥”的男人,负责在城里调人、运钱,他只是个“帐篷头”。
“刀哥在哪儿?”郑一民盯着他。
“他……他就在村里的‘迎客旅馆’,每天下午来收账。”络腮胡哆嗦着说。
突击组立刻赶往迎客旅馆,将正在数钱的刀哥抓个正着。他的行李箱里,除了现金,还有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十几个乡村庙会的地点——都是他们计划下一站去的地方。
处理完现场,郑一民去了村东头的土坯房。那个输了耕牛的男人已经被家人劝了回来,正蹲在门槛上抽烟,看到郑一民,突然“扑通”一声跪下:“警察同志,能把牛给我要回来吗?开春还得耕地……”
郑一民扶起他,心里沉甸甸的:“牛我们会依法追缴,但你得记住,靠赌赢不来好日子,只有好好种地、好好过日子,才是正道。”
离开石头村时,夕阳正染红山头。戏台上的花旦还在唱,只是听着不再刺耳,反而多了几分生机。季洁看着车窗外,突然说:“刚才那个妇女说,等这事了了,她要去乡上的刺绣厂上班,再也不碰赌了。”
郑一民点点头,看向远方的群山。乡村的赌窟或许隐蔽,但只要有人举报,有警察追着打,就总有被肃清的一天。
李阳的电脑屏幕上,“罪恶功能系统”又弹出新预警:“发现‘网络麻将机器人’程序,能自动陪打、抽水,已在多个乡镇微信群传播……”
“下一站。”郑一民踩下油门,警车朝着夕阳的方向驶去,“把这些藏在犄角旮旯的赌局,一个个都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