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船案尘埃落定不到半月,一封来自偏远山村的举报信就送到了重案六组办公室。信纸是粗糙的牛皮纸,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刺骨的绝望:“救救我们村吧……庙会里的赌摊害了太多人,我男人输光了给娃治病的钱,现在正往山崖上走……”
郑一民捏着信纸,指腹摩挲着“庙会”两个字。他去过那片山区,每年秋收后有场“丰收庙会”,本是村民赶集、唱戏的热闹日子,没想到竟成了赌博滋生的温床。
“李阳,查‘青山县丰收庙会’的近期动态。”郑一民将举报信推到桌中央,“重点看有没有外地口音的陌生人聚集,还有异常的资金流动。”
李阳的屏幕很快跳出数据:“近一个月,青山县的现金存取量比去年同期涨了400%,尤其是庙会所在的石头村,有12户人家突然大额取款,其中7户在村里的互助群里提过‘借钱翻本’。”他调出卫星图像,“庙会广场的角落里,有几个蓝色帐篷常年不拆,热成像显示每天有几十人进出,晚上还亮灯到后半夜——正常摊位早就收摊了。”
杨震看着图像里的帐篷,眉头紧锁:“这种乡村赌摊最狠,专挑农闲时来,用‘小赌怡情’当幌子,先让村民赢点小钱,等勾起瘾了就下重注,最后连粮食、牲口都能押上。”
丁箭补充道:“我老家就有这情况,有户人家为了赌,把准备盖房的木料都卖了,最后一家子住山洞里。”
郑一民拍板:“季洁、韩丽,你们扮成收山货的商贩,去石头村摸摸底,重点记清赌摊的规矩、庄家的长相;杨震、丁箭,带突击组伪装成赶集的,在庙会周边布控,防止庄家跑了;李阳、孟佳,跟县公安局的技术科对接,调取庙会周边的民用监控——村里小卖部、戏台子的监控说不定能拍到线索;周志斌、王勇,联系乡派出所,让他们以‘维持庙会秩序’的名义提前到位,收网时能里外夹击。”
三天后的清晨,季洁和韩丽开着辆破旧的小货车,载着些空纸箱进了石头村。村子坐落在山坳里,土路坑坑洼洼,路边的田埂上,几个老农蹲在地上抽烟,眼神麻木地望着远处的庙会方向。
“大爷,问个路,庙会在哪儿啊?”韩丽摇下车窗,递过去一包烟。
老农接过烟,却没点燃,只是叹了口气:“姑娘,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别往庙会西头去,那几个蓝帐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指了指村东头的土坯房,“那家的男人,昨天把耕牛牵去赌,输了,现在还在山上哭呢。”
两人按照老农的指引找到庙会,果然在西头看到了那几个蓝色帐篷。帐篷外挂着“套圈”“猜瓜子”的招牌,里面却传出骰子碰撞的脆响。一个络腮胡男人站在帐篷外收钱,手腕上的金链子在太阳下晃眼,一看就不是本村人。
季洁假装看热闹凑过去,听到帐篷里有人嘶吼:“押大!这次肯定开大!”紧接着是一阵欢呼和哭骂——显然有人赢了,有人输了。她悄悄用藏在草帽里的摄像头拍下络腮胡的脸,还有帐篷上的一个破洞——洞里塞着根天线,估计是用来接收赌盘信息的。
“这些人很警惕。”离开时,韩丽低声说,“我刚才看到有个村民想拍照,被他们的人搜走手机,还打了一巴掌。”
收网定在庙会最热闹的“戏楼开唱”时段。当戏台上的花旦唱到高潮时,杨震带着突击组从戏台两侧包抄,周志斌和王勇堵住帐篷后门,郑一民则带人直冲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