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冠没及时过来。
但祖大寿的妻子来得很快,还有两个妇人,带着衣服。
卫时觉在厢房掀起帘子,看几人竟然穿着狐皮。
京城的武勋都不一定有这贵气,祖氏也许是故意奢侈,拿这些东西来树立威信。
在卫时觉眼里,一股土财主的味道。
返回炕上,靠着羊皮被打盹,也没有管她们说什么。
其实什么都不用说。
说任何话都是侮辱自己。
祖家男人在两刻钟之后才来,包括金冠。
左氏在正屋对祖大春点点头,眉宇间全是笑意,“咱本来不能闹,但这位公子面皮薄,又对十五忍不住的喜欢,已经答应带她回京,那反而得闹一闹,让他感受到真情实意。”
“大嫂如何把握尺寸?”
“让其他人走吧,你留下就行,咱们看他反应再说。”
祖大春立刻让金冠和其他人离开。
祖家的女人除了带衣服,还给正屋贴了喜字,祖半月梳洗披红。
这时候已经黄昏,左氏在厢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进门,对着炕上打盹的卫时觉一拍腿。
“哎哟喂,时觉啊,半月初经人事,你怎么能三番折腾呢,再怎么喜欢,也得怜惜啊。”
跟在身后的祖大春差点栽倒,您管这叫闹啊。
卫时觉闭目而坐,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左氏看他这样子,立刻换了语气,“时觉,你是高门嫡子,祖氏是丘八,但不是破落户,本来好心招待你,哪知丢了一生,正妻肯定不可能,偏房也有很多种,媵、妾、嬖,咱半月至少是个滕妾吧?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明媒正娶礼节统统不要,半月至少要穿嫁衣,要摆酒席,要告知亲朋吧?”
卫时觉依旧一动不动。
“咱知道高门规矩多,你有长辈,有兄长,但事情已经这样了,祖氏闹也丢人,咱们至少要告诉别人,否则你们偷偷摸摸算啥。”
卫时觉眼皮都没开。
“哎,知道你面皮薄,这不叫闯祸,万一半月肚子大了呢,宣城伯也高兴,我家夫君说过,成全别人,就是成全自己,大嫂当然会成全你们,给她一个礼节,是你身为男人的责任。”
若非卫时觉胸膛在起伏,还以为他死了。
左氏深吸一口气,“你好好想想吧,辽西正在戒严,无法大摆宴席,明天家里摆酒,只有家里人,算半月回娘家,否则别人以为半月没娘家呢。”
卫时觉睁眼了,但依旧没说一个字。
左氏等了一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一拍腿走了。
祖大春好尴尬,手脚无意识乱摆几下,“时觉,这大概是半月的命,父亲过世、母亲过世、三叔过世,祖家三个姑娘都出嫁迟了,咱们…明天回家再谈…”
斡特砝壳一直在地下站着,差点笑出声。
少爷一招鲜啊。
这沉默大法把五十个清流君子逼得唉声叹气,低头认命。
祖家将门又怎么了,落魄的将门,不过是个中军官。
卫时觉歪歪脖子,起身来到院内,返回正屋。